第四卷 春宫暮色（67）

    2022年12月27日

    第六十七章：妇人，少年

    皇宫。

    升阳楼是个好地方，无论从何角度望去，它都是一座极美的阁楼，白日还是黑夜，它就像骄阳。

    「啊啊啊啊啊……」

    有痛苦的呢喃在回荡，一阵一阵，是女声，承受了莫大的刺激，这声音，许多嘶哑。

    「你……病了……」

    远处，宁仙柔遗世独立，默默看着这里，彷佛眼前的镜花水月，都与她无关一般。

    她目光涣散，定定看着前方，柔弱无骨软趴在地，没有泪水，却又像哭泣一样，面无表情的脸上似是戴了白纱，女子较小而又玲珑，此刻美得惨淡，不知怎地，她理了理耳畔的长发，任由额前碎发乱舞，她的口气有声无力：「我梦见他了……梦见了……」

    她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尖叫道：「他在cao我！他在梦里cao我！！！」

    肩上，那朵奴花，妖异闪烁。

    「他……一定在这附近……」

    她捂着嘴哭泣起来：「呜呜，师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曾今骄傲皎洁如明月的仙子，落魄之极。

    宁仙柔翩若惊鸿出岫，几个踏步，便随着残影，不断闪烁在赵神月周身。

    「你在害怕什么？」

    她开口出问。

    赵神月只剩下迷茫：「我……我不知道……」

    「你想要什么？」

    赵神月：「我……不知道……」

    宁仙柔双手中指与拇指交合，置于胸前，做出一个法印，这片空间内，所有东西都变得模煳起来。

    「那便忘记一切。」

    赵神月不知所谓，她如同最为柔弱的扁舟，被这惊涛骇浪，掀起晃荡。

    她的眼前，有很多画面，都一一闪过，突然，她不可思议看着某一幕，眼神温柔，是她的眼睛。

    「不……不要……我不要忘掉……」

    她剧烈反抗起来，她不要丢掉这一切，她不要失去一切，不要，变成一个普通人……「为什么？」

    赵神月摇摇头，她很想说，『我不知道……』「唉。」

    那是宁仙柔的叹声，她欣长的玉颈高高昂起，眼里尽是失望：「为什么，你哪怕一次，都不肯听我的？」

    赵神月：「对不起……」

    宁仙柔：「从入门始，从我们成为师姐妹，你任何一处，都要与我争个一二，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未想过要你的一分。」

    赵神月：「对不起……」

    宁仙柔自顾自说到：「你为什么，不愿听我一次？」

    也许，这本就无答案。

    这位羽化圣主，可能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样，超凡脱俗。

    「你不用与我致歉，倒是我，没有遵守师父的遗嘱，将你照顾好。」

    赵神月无可奈何笑笑，有些事注定没有答案，经不起推敲的背后，又是什么秘密？她只记得，自己是为了师父，才中了御奴宫的埋伏，到最后，也未能保住……师姐，当初，你为何不来……「师妹，我去杀了他。」

    赵神月一怔，很快，她的眼中，是无限的仇恨，最深处……却是一丝畏惧。

    「别……」

    宁仙柔有些好奇，似乎，对于此时赵神月，有些意外。

    「我要亲手杀了他。」

    宁仙柔笑笑，这才是她的样子，冷傲的神月圣女，又怎会受此折磨？她知道，她与徐闻受下同心契，可要破除这个法门，便要有赴死的决心，在死亡中不破不立。

    「心魔需亲解，你入魔了，师妹。」

    宁仙柔离开这座小楼，她要回羽化圣地。

    『徐闻，徐闻，徐闻，徐闻……』赵神月脑海中，一直回荡那个男人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占了她大半心神。

    「徐闻！！！！」

    她仰天长啸，对月长歌。

    她恢复以往的清冷模样，目送宁仙柔离去的地方，流下清泪。

    「师姐，你为何，要在我心里，种下这心魔？」

    她伤心欲绝：「徐闻，希望……下次，不要再见……」……近些日里，由于风华神女大选召开在即，让本就热闹的流阳更加人满为患，各路修士齐聚赤阳王都。

    偃月楼里最近办了一场武宴，可是热闹的很，许多年轻人们，精力充沛，相约比试一番。

    素有赤火公子之称的秦越便也在这其中，作为天凤宗几位嫡传弟子之一，秦越年纪轻轻，就步入月露，天赋异秉。

    他身着黑金星云流服，头戴玉冠，面如清逸，黑眉削似刀锋，棱角分明，倒有几分俊朗公子模样。

    「公子，请进。」

    偃月楼的侍女将他领进，这座奢华的琼楼十分豪华。

    它并不是争斗的地方，实则，偃月楼是一座雅楼，美食，品茗，赏花，观舞，听曲，夜宿，无一都是最为极致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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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它的主人，是那位神秘的天女殿下……偃月楼有三层，第一层，便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这座巨大楼宇。

    第二层，则是只对修士们开放，需要经过宝明珠，方可进入另一片天地。

    第三层，便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秦越出示令牌，侍女便领着他去了里边的房间，拿出宝明珠后，他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随着视线逐步模煳，周身空间的扭曲越发涟漪，他进入了另一方空间。

    即使来往多次，但每次秦越都不得不感叹，这种跨越空间的奇妙，开辟另一方世界，这只有仙人才能做到啊。

    赤阳那位神秘的天女殿下，真是让人向往啊，秦越眼神露出狂热的追求，人总是会崇拜比自己强大很多的生物，尤其那还是一位女子，不过此时，她的风华绝代，只能想象了。

    这片空间是另一种样子的偃月楼，无数发光的神秘植物，爬满殿宇，这里也是热闹非凡，侍女们也比外面的侍女更加玲珑。

    不过秦越却感觉这些侍女们有些许异常，不自然，仔细瞧去，会发现她们的步调虽然很慢，但几乎都是同步的，脸上的笑吞都是同一种，感觉，就是同一个人……秦越打个冷颤，便也不去看这些侍女，为什么偃月楼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人调戏侍女闹事？因为，这些侍女虽都是美貌的年轻女子，但，谁会对这种诡异的人产生性趣？多看一眼，都感觉自己后颈脖凉凉的……不远处，几人围桌席坐，那是一座雅间，秦越至桌前，坐在空余的位子。

    「秦公子。」

    秦越连忙笑着回道：「司徒公子。」

    随后和周身的公子们一一招呼。

    司徒望风，出身赤阳世家之一的司徒家，门阀世家喜欢结交名门大派的子弟，来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秦公子总算来了，这武宴少了秦公子，可真是食之乏味啊。」

    司徒望风笑吟吟。

    秦越倒也是和他相熟：「司徒公子吃得很开心嘛，酒都喝了好几瓶。」

    司徒望风：「哈哈哈，这不是盼着你来陪我喝酒么。」

    秦越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这焰酒，过瘾！」

    司徒望风：「是吧，这可是天女殿下亲手酿的。」

    秦越白了他一眼：「吹牛！」

    「呵呵……」

    司徒望风也不在意，焰酒，传闻是天女殿下酿造的，后来传入民间，不过民间的焰酒，却不能和偃月楼里的想比……男人不就最喜欢喝花酒，吹牛么？司徒望风道：「秦公子，这武晏，第一名，以秦公子眼见，谁最有机会争得？」

    周围有人附和：「是啊是啊，秦公子是天凤宗高徒，眼界自然不一般。」

    秦越笑道：「这第一名嘛，若是飘雪阁的白沧海来了，则一定是他。」

    「如何说？」

    秦凤接着道：「飘雪阁的玄功霸道异常，而白沧海又在摘星境界深造许久，据说，他浑身环绕六道仙气，只身一人连斩六座妖王，可谓是当代地仙之下最强之人了吧。」

    司徒望风点点头：「那他岂不是预定第一名了？」

    秦越摇摇头：「还不清楚他有没有参加这次武宴。」

    「不会吧，据说第一名可以直接面见天女殿下啊，这样的机会，可要十分的把握住。」

    有人道。

    秦越：「天女殿下固然高贵，可不是所有都向往，这白沧海，是个痴情种，只倾心她们飘雪阁的那位仙子……」

    司徒望风：「你是说……」

    「雪影仙子？」

    众人终是再度憧憬起来，雪影仙子的传说，他们从小便熟知，那可是比天女殿下更为久远的仙子。

    司徒望风：「不知风华神女大选，雪影仙子会来吗？』天女殿下要参加风华神女大选，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其他消息，却是少之又少啊。

    秦越点点头：「那些古老隐世仙门，都会有传人参与。」

    不过这时却有人愤愤不平：「风华神女可是我们赤阳的啊，那些外人凑什么热闹？」

    随即有人附应道：「唉，这也是情势所逼，自上代风华神女不见后，天州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过像是风华神女一样的人物了，而今被妖族所压迫，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人道：「是啊是啊，为了人族的未来，只能顾全大局。」

    秦越倒是没有插嘴，自顾自喝着酒。

    司徒望风问道：「秦公子，听闻你们天凤宗，也出了一位隐世仙子，不知可否为真？」

    秦越：「你的消息听灵的。」

    「哈哈……」

    秦越：「确实，据长老们讲，是避世很久的一位天之娇女了……」

    说着眼神火热起来，他们天凤宗，也出了一位绝世仙子，顿觉十分光耀。

    司徒望风咂咂嘴：「真想见见……」

    秦越：「很快，很快你就能见到了……」

    届时，风华神女选举的时候，自会亮相。

    司徒望风：「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白沧海不来参加，那已参加这场武宴的人当中，谁会夺得第一名？」

    秦越认真思考了一会：「这个还真不好说，就目前看来

    ……天姥山的游云思，万物殿的王桧，青瑶宫的赵步云，都是摘星境界里，仙气不相上下的。」

    「若真打起来，只会是难分难解……」

    「这场武宴，到现在为止，四大圣地里摘星境界的顶尖高手还没参加呢。」

    「目前来看，就只是小打小闹……」

    司徒望风：「不过四大圣地的弟子，应该不会来流阳吧……他们应该还在哪里杀妖呢……」

    「风华神女选举，除了羽化圣地无人参加外，其他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来……」

    「最为期待的便是剑阁了，同为羽化圣地并列的无上圣地，不知来的是哪位女剑仙！」

    秦越：「咱们对这些大人物有什么好猜忌的，仙人们的风姿，能一睹风采，就死而无憾了，喝酒！」

    说完，几人就畅饮起来。

    不过终究这只是一场小打小闹而已，在风华神女大选来临前，众人消遣的方式，至于第一名面见天女殿下？或许天女殿下本人，都不一定知道这件事吧。

    ……不过此时的天女殿下，倒是坐在城中的马车之内，而车队的方向，是青瑶台，，，齐灵儿候在一旁道：「殿下，我已禀告家师，家师对于殿下的到来，很是高心，早就在府中等候许久。」

    天女殿下：「嗯。」

    不久，马车便进入了青瑶台，内府，刚下马车的皇甫倾舞，便看见一位成熟妩媚的夫人，穿着紫色宫装，正笑意吟吟等候她，皇甫倾舞回以友善的微笑。

    不过有个地方让她感觉很是怪异，澹台静宫主身旁无任何侍女，只有一个少年，离得她很近，看起来很亲近的样子，也是冲着她笑。

    『嗯，真是奇怪的组合。』她在心里默默记住，少年和妇人，少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