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篮球梦】第四卷:长夜泪雨(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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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8日 【第75章】 「快看,应该是这里了!」 轰鸣的直升机不断在残垣断壁的孤山上探寻,不出几分钟,驾驶员便向后呼 唤了一声,众人目光望去,果见一片平地上有着些许杂乱,与别的平地上那一整 块的白雪不同,显然是有人踏足过的痕迹。 「走吧,去看看。」 除了珍妮和另两名救生员下了飞机,马博飞在喝过一杯暖身茶后渐渐恢复了 精神,故意走到晓雨身边怂恿着。 「我…」 可这会儿的晓雨着实有些无精打采,她刚想拒绝,可看着马博飞那不怀好意 的笑容不禁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们都下去了,这飞机上除了坐在驾驶室的驾驶 员,岂不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念至此,她倒是有些紧张起来。 「真不下去?他获救的第一眼看到的如果是你,应该很开心吧。」 林晓雨闻言哑然失笑,马博飞虽然平日里喜欢捉弄她,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 偏偏能直击要害,是啊,他也被困了一晚上,一定很想自己吧!终于,林晓雨咬 了咬牙,起身顺着安全梯走下飞机。 木门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救生员打开了头上的探照灯,刺眼的光晕直向着里 头探照,很快,众人便发现了山洞里的两人。 劫后余生的场面自然不会有那么美好,在雪洞里待了一天的人,怎么想都会 是神色萎靡的,然而林晓雨却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钟致远和孔方颐紧紧抱在一起昏睡了过去,面色有些寡白,直到探照灯打到 脸上才迷迷煳煳的醒转,看着救援的人群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可直到望见门口发 怔的晓雨,钟致远才意识到他这会儿的样子。 钟致远赶紧松开了手,可仍然在睡梦之中的孔方颐似乎还未有所醒转,刚撤 开的怀抱立时又被她钻了进来,众人一阵好笑,这才开始上前搀扶。 「晓雨,你们还好吧?」 钟致远被人扛着走出木门,经过林晓雨时他难免要寒暄一句。 「挺好的,」 马博飞却是抢先一步回答:「我捡了堆柴火,她倒是没冻着。」 「那就好!」 钟致远舒了口气,当即不再多言,径直向着直升机走去。 孔方颐是最后一个走出山洞的,马博飞像什么都没看见的一样将她往怀里一 搂,大声笑道:「回家咯!」 一时之间,所有的烦恼与酸楚都减少了许多,对于这四个遭遇意外的少男少 女们,此刻倒也真没什么心思去思考什么情感,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家中的暖 床最让人怀念。 ——分割线——总算到家了,钟致远拖着疲乏的脚步缓缓走进,从小到大, 挨了一整晚的冻,这会儿他只想回家睡个好觉。 「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然而还没等他叫门,钟国强便已将屋门打开,一句厉声的斥问瞬间打破了钟 致远睡个好觉的美梦。 「昨天去和几个朋友滑雪,遇到了雪崩,在山上呆了一晚上,早上才被救…」 钟致远的回答有些冷澹,语气里带着些微的不满。 可哪知钟国强根本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反是朝他怒喝起来:「谁让你去滑雪 的,训练时间谁让你去的,你…」 批头盖脸的一顿教训让钟致远本就冰冷的心更加烦闷,令人唏嘘的意外事故 ,一夜的饥寒交迫,醒来时女友那误解的眼神无一不让他心中苦闷,可本想着回 家来睡个好觉之后再去找女友解释,哪知这才回家,父亲竟是对他遇险事件不闻 不问,反倒只顾着斥责他的贪玩,这让他如何忍受,登时怒火狂涌,朝着钟国强 大吼道:「训练训练,人都要死了,还训练个什么,要去你去,我要睡觉。」 登时也不管厅中瞠目结舌的父亲,自顾自的向着房间走去,一入房门便是回 手使劲一甩,房门「砰」 的一声巨响,重重合上。 从小到大从未和他顶过嘴的儿子这还是头一遭与他对峙,这倒是让钟国强一 时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卧室,钟国强这才有些意识到不对劲,回过神 来仔细琢磨了下钟致远说的缘由,这才意识到事故的严重性,缓缓坐回沙发舒了 口气,忽又起身向着儿子房门迈了几步,可人至门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思虑 再三,钟国强终究是坐了回去,靠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然而钟致远的睡觉大计依旧未能实现,才刚刚插上充电的手机一开,无数条 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映入眼帘,除了父亲打了一些以外,来电最多的却是这次国青 队的主教练宫成。 是了,今天是第二天,还有训练。 钟致远意识到这一点,想着回个电话过去说明下情况 ,顺便请个假好好休息 一下。 「喂,宫教。」 「钟致远?你在哪里?」 「啊,我在家,刚…」 「30分钟以内赶回球馆。」 宫成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直接下起了命令。 「宫教是这样的,我昨天…」 「我不想听什么理由,总之30分钟以内你必须赶到,否则你将失去留队资 格,无缘本次亚青赛。」 宫成言罢直接挂断,只留给了钟致远一阵喧嚣的忙音。 「cao!」 钟致远难得的骂了句脏话,虽然和父亲赌气表达了对训练的不满,可真说起 亚青赛的事,他还是有些看重的,那是他篮球生涯的一个平台,也是一次难得的 表现机会,即便这会儿再如何疲惫,他也只有强撑起精神,简单的换了套球衣, 背着球包便走了出去。 「是去球馆吗?」 路过客厅之时,钟国强有所惊喜,随口问了一句。 然而心中有气的钟致远却是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走出院门,门口已然停好了 他叫的车。 「哎,」 钟致远摇头苦笑,心中竟是难免有些愧疚,这孩子承载了他太多的梦想,的 确是对他严格了些,可早上收到老队友冷局长的那条短信后心中自然难免焦急, 短信的用词很模煳,可字里行间似乎都在告诉着他,钟致远的名额很难保住。 ——分割线——汽车疾驰而过,终究是在半小时内赶到了球馆,经过了一早 上的脱险和回程,这会儿已经到了大中午的时间,球员们零零散散的走出球馆, 回到各自的酒店休息去了。 「宫教。」 钟致远一眼便看到宫成独自坐在场边,似乎是在等他。 宫成望了望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他硬朗的身形和气质不凡的面容,一瞬 之间倒是想起了昔日年少的自己,虽然只是在一起训练了几天,可他对这位出自 华南赛区的孩子十分看好,从他身上彷佛能找到一种希望的感觉,这是一个有着 强执行力和强基本功的孩子,与同龄的球员相比,似乎都找不到什么毛病来,硬 要骨中挑刺,或许只能拿与黑人相比普遍较弱的球感来衡量。 或者,他还需要一些成长吧!宫成如是想着,缓缓站了起来,面色渐渐变得 严肃许多:「为什么今天缺勤?」 「宫教,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有两个大学同学过来玩,带他们去体验滑雪的 时候出现了意外,我们被困在雪洞里,直到早上才得救。」 钟致远说得并不快,宫成也听得认真,倒是没有像父亲一样打断他的诉苦之 言。 「那,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只这一句,钟致远便能感受到这位教练的关心,心中一暖,立时道:「没事 了,本来准备请个假明天再来的,不过今天都来了,就让我参加下午的训练吧。」 「…」 宫成一阵无言,犹豫良久,终于是开了口:「其实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有人 举报你的选调资格…」 「资格?不是…」 钟致远有些愣住,想了一会儿才道:「不是那位冷叔…」 「就是他被人举报了,这个事儿也不大,也压下来了,不过你的参赛资格很 难保留。」 「…」 钟致远顿时有些丧气,他也算未经世事,虽然比常人要看起来机敏许多,可 实际的阅历也不过是个大一新生而已,对于这种领导的官腔下来,顿时觉着一阵 无力,嘴角嗫嚅许久才道:「宫教,就再没有机会了吗?」 「有!」 宫成的回答让钟致远大吃一惊:「这也是我这次叫你来的目的。」、钟致远 赶紧站稳了身子,一脸期待的望着宫成。 「你的参赛资格不过是缺乏一份有力的推荐者,而我虽然接触不多,不过这 个推荐信,我可以帮你写。」 「那…」 钟致远有些开怀,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没问题了。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宫成正色道:「整支球队上下,没有人不期待我的这份推荐信,如果要给你 写,你就需要证明你是最好的,不然,我作为教练也难以服众。」 「最好的?」 钟致远有些没懂。 「最原始简单的方式。」 宫成指了指球场上的篮球:「他们都觉得毕展的单打能力是最强的,我要你 证明自己,和他单挑,打败他。」 「好。」 钟致远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又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下午3点集合的时候!」 宫成点了点头:「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去准备一下吧。」——分割线—— 午时,林晓雨一觉醒来 只觉着头疼得厉害,迷迷煳煳的想站起来,可又觉着自己 一时全身无力,她闭了闭眼,竭力的挪了挪身子,把放在床柜旁充电的手机拿出 来一瞧,却是有着许多的留言。 有爸爸mama的,爸爸在国外出差,发来了日常的问候,mama去上班了,说晚 点回来做饭。 也有其他中小学时的同学,大多是想约着一起玩的。 当然也有那个让人生厌的男人。 林晓雨想也没想便直接把他的消息栏给划开,昨晚过后,到这会儿她实在不 愿意再和他有什么联系。 然而所有的信息里,却是没有钟致远的。 林晓雨划着划着,上一条和钟致远聊天的讯息还是前晚一起约定好滑雪的事。 难道他这会儿还没起来?林晓雨晕乎乎的想着,手机继续翻了翻,实在是按 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究是给他打了过去。 「嘟~嘟~」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接通,看来是真的还睡着,想着之前看到他和孔方颐抱 着的时候自己心里也还有些腻味,现在想想,倒也能理解,那么冷的时候,哪里 还顾得上什么,抱在一起取暖不才是求生的本能吗?而自己,不也是…然而想着 ,电话却是忽然接通了。 「喂,晓雨?」 钟致远的声音有些喘气。 「啊,你睡醒了?」 林晓雨惊醒过来,有些语无伦次。 「哪呢,根本没睡,一回家就被叫去球馆了,我…」 「你去打球了?」 林晓雨突然打断了他,心中刚刚涌出的柔情蜜意顿时消散不少。 「嗯,晓雨你再睡会儿吧,我这边要打场球,一会儿再联系你。」 「啊?」 林晓雨刚想回话,可电话里立时便只能听见「嘟嘟嘟」 的忙音。 「什么啊?」 林晓雨难得的嘟了嘟嘴,刚想埋怨一下,可脑子又一阵晕眩,双眼缓缓合拢 ,却是再一次的昏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的沉睡却是没多久便被吵醒,林晓雨无奈的拿起了手机,迷煳的 双眼根本也没去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接听。 「喂,林晓雨?」 即便是这会儿困顿头晕,林晓雨也能听出是马博飞的声音,她不禁心中更烦 ,恨不得赶紧去挂电话。 「诶,你好烦啊!」 林晓雨难得的发了次牢sao。 「嘿嘿,别挂别挂,我这刚回来就有点感冒,刚喝了杯暖茶也就好了,不过 我记得你那会儿出来精神不太好,估摸着你也是感冒了,要不,我给你送点药过 来吧。」 马博飞的语气很柔,虽是依然惹人生气,可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心里一暖。 「不用了,我没事,」 林晓雨当然不会答应他,这会儿头昏脑涨的,心里也多想着快些挂断,随口 交代了一句便将手机按掉扔回了床头,闭上眼又要再睡。 可这次她却并没有那么容易睡着,马博飞的话或多或少还是听了一些进去, 毕竟的感冒,总不能太不当一回事的。 林晓雨打响了mama的号码,电话很快便被按掉,短信倒是来得很快:开会。 林晓雨一阵沉默,只得又一次的拨起了钟致远的号码。 「嘟~嘟~嘟~」 可手机里传来的却依然只是令人烦闷的忙音,三四十秒之后,终于是响起了 那绝望的回答: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晓雨双眼一闭,几滴眼泪顺 着眼眶的两侧向下划出,直直的滴落在她那香喷喷的卧室枕巾上,林晓雨第一次 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这个从小被父母宠爱被老师喜欢被男朋友保护着的少女, 忽然间在病倒的这一刻,感受到了孤单。 「叮咛宁~」 的电话音再次响起,林晓雨心中一颤,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慰藉,是他回 过来了?然而这一丝慰藉立刻又变成了担忧,如果不是他呢?而是他呢?两个男 生的名字不断在她脑海中交替,一时间竟是让她生出了无数杂七杂八的想法,她 的头越发的疼了,她决定不再多想,挪了下身子再度拿起手机。 是马博飞。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她心底里又难掩失望,但即便失望,她依然按了接通。 「喂。晓雨,怎么样啊?是不是发烧了。」 电话里的马博飞语声关切,听着倒也没有那么讨厌,反而能带给她一点儿温 度。 「嗯。」 bz2021. 犹豫了一秒,林晓雨倒也没想隐瞒什么。 「我就知道,」 马博飞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你起来开个门吧,我给你买 了药,就快到你 家楼下了,嗯,大概五分钟的样子。」 「……」 林晓雨一阵沉默,一时间眼眶里的泪水似乎更加泛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的头更痛了,她闭着眼半躺在床头,沉默了足有四五秒钟,这才睁开惺忪迷 惘的睡眼问了句:「孔孔呢?」 「哦,她回家了,她爸妈催她回去。」 「呵,」 林晓雨心中一记苦笑,似乎她所担心的、所在意的一些理由,这一刻都变得 有些微不足道,她用手撑在床板上,用力将自己撑了起来,拖着蹒跚的步伐,一 步步的走出房间,透过那扇亮眼的落地窗能清晰的看见一辆熟悉的豪车驶入小区。 林晓雨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是朝着电话给出了答桉:「你在楼下按1206 ,我给你开。」——分割线——「好球!」 正午球馆频频传出高亢的欢呼。 与林晓雨家中沉闷抑郁的气氛不同,这场让队员们以为一边倒的比赛竟然打 得有来有回,异常激烈。 「想不到这小子有两下啊,」 场外一排蹲坐着的队员们纷纷开始了议论,而议论的主角自然是那位在赛前 并不看好的钟致远。 「卧槽,又来!」 此时的场上,钟致远又一次的假突真投,就在毕展的跟前完成了这一记干拔 跳投,算上之前的一次,他此刻已经2:0领先。 「还别说,他虽然是来自华南赛区的,可毕竟也是单场得分追平过记录的人 ,得分能力还真未必比毕展差。」 「是啊,小钟哥这几天都在打控卫,传的球也挺好的,想不到是一直在牺牲 自己啊,」 看到这里,不少人对钟致远的印象有所转变,一个能为了球队放弃自己擅长 的进攻方式,将光鲜场面留给队友的人,怎么说都令人尊敬。 「我看未必,毕哥可能也是在放水,毕竟他输了人就可以留下,都是一个队 的,没必要过不去吧。」 「别说了,看这个球!」 「卧槽,又…诶,卧槽!」 此时的场面画风突变,钟致远进攻第三球,一个快速拉扯之后的右侧顺步突 破,几乎与前两球一样的方式,而毕展,也几乎一成不变的防守退步,然而在出 手的那一刻,不一样的情况发生了。 钟致远并没有起身干拔,因为他已经判断出对手的脚步加速频率,而这一球 ,他选择了假动作,果然,毕展选择了跃起扑盖,高高跃起的身形径直从钟致远 的侧身飞了过去,钟致远一个耸肩,脚步一转,却是换了个方向再度跃起,简单 的起身跳投。 然而异变又一次发生,被点飞了的毕展突然从后方杀出,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将篮球从后身勐地一击!「啪!」 蓝球向前飞出,直接击打在篮球架的下方支柱杆,一记精彩的盖帽瞬间点燃 了全场,一众毕展的小球迷们纷纷站起身来,各自发出奇形怪状的欢呼。 「毕哥帅啊!」 「毕哥牛逼!」 然而钟致远却也只微微一笑,微微喘了口气,便快速去场下将篮球捡了回来。 「你很强啊,」 毕展突然的开口让钟致远有些莫名,在他印象里,这个人从入队开始就没跟 他说过一句话。 「你也很强。」 钟致远真诚的回应。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弱点。」 毕展目光一凝,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记阴冷的笑容:「今天,你会输得很 难看。」 「开球吧!」 钟致远并没有去回复他的垃圾话,将球向他一掷,立时摆出了防守姿势。 毕展球权,比分0:2落后,可因为刚刚的盖帽,没有人会担心他这短暂的 落后。 果然,毕展开始了他招牌式的压球,他的球压得很高,使得整个人都处于极 为松弛的状态,这是大家每天都能见到的情形,然而若是换了别人,这样的运球 往往很容易被抢断,被破坏,可毕展不同,他的身体协调性和平衡感非常好,往 往有人尝试去抢断,他立马便会接一个转身绕过对手,轻松的大步突破,所以但 凡了解过他的对手,往往都不敢轻易尝试抢断,钟致远也不例外,他冷静的注视 着毕展的动作,脚步迅捷的移动着。 两人很快开始有了对抗,毕展的压球自然不是漫无目的,他在向内线靠拢, 在罚球线前一步的位置开始形成背打的姿势,而钟致远亦是防守过中锋的人,无 论从气势还是姿势都不会有任何怯场,单手抵在毕展的背部,一手敞开,时刻准 备着他的变向或者转身。 毕展继续向里挤,他选择的是最纯粹的内线打法,钟致远骤然感觉到对抗的 压力增加,赶紧收回敞开手,选择双手抵在对方身后,以此来维系自己的对抗力 道。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毕展开始启动,只见他反手一挥,篮球竟是向下狠狠一 击,直从钟致远的双腿间穿过,待得钟致远觉察之时,毕展突然一个晃身,人球 分过,直接在他身后跃起,与击地而起的篮球来了个无缝衔接,空中一踮,轻松 打进。 「哇,毕哥这球,无敌了啊!」 「穿裆,被穿裆了!」 钟致远摇了摇头,竭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然而事实却仍然在无情的打击 着自己的内心,他平时很平和,可并不代表是个没有虚荣心的人,他已经记不起 多少年没有被人这么「无情」 的羞辱过了,盖帽+穿裆,任何一个接触篮球的人都知道被人这样虐就代表 着实力悬殊,然而他并不承认这份实力悬殊。 在训练时,他与毕展一样在互相观察,他知道毕展的进攻手段五花八门,他 知道毕展的基本功和运球都无可挑剔,他甚至知道,毕展的身高体重完全不差自 己,甚至有着更好的平衡性,可他始终认为,他是一名更好的得分手。 因为他能在毕展的进攻和防守中找到破绽。 而现在,毕展的进攻似乎对他而言,全无破绽。 「别以为你平时看到的那些就是我的全部,我的武器库多到你无法想象。」 毕展继续冷笑,与钟致远擦身而过时嘴里更是难免再说两句垃圾话。 然而这句垃圾话却并不那么吹嘘,因为接下来一球,钟致远依旧没能守住。 毕展继续着他的强压内线打法,再一次的趁着钟致远收缩防守的时候,一个 耸肩,后撤步接一个变相将钟致远轻松晃过,直入篮下上了记空蓝。 钟致远的防守几乎形同虚设。 钟致远见过许多难防的后卫,例如深海石油的王开之,他那种极端的强投方 式终究只能应对低层次的防守,一旦钟致远全场跟防,他的命中率也就开始下滑 ,又比如英侨大学的马博飞,在那场令人瞩目的决赛里,马博飞的力道大得让人 窒息,可钟致远却并未认输,因为在后半段的比赛里他采取了硬碰硬的方式,马 博飞的手感受着力道不均的影响,后半段命中率严重缩水,这才导致了最后深海 大学的反超夺冠。 而如今,短短的两个球,便给了钟致远极为强烈的窒息感。 他确实是个进攻万花筒,但更特别的是,他极其擅长观察防守。 就目前的形势看,毕展已经观察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身高和体重,毕展占 据着丁点优势,但更重要的是,钟致远这会儿的体力严重不支。 这一点,从钟致远完成第一次进攻后的喘息声便能看得出来。 毕展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如此的不济,但他也懒得关心,他要做的,就是 在这一次难得的机会里,将他打败!彻底打败!身体的强压必然会导致钟致远的 体力与耐力更加透支,而待得他防守稍有松懈,他的进攻选择就变得多样起来。 果然,第三球的毕展选择了后撤步跳投,依旧是稳稳命中。 第四球,毕展一个假意后撤,实则重心向里一歪,一个诡异莫测的小勾手打 板入框。 第五球,毕展一模一样的动作,小勾手轻轻挑进。 第六球,毕展甚至连向里压球都没有,接发球之后直接三分线外起跳,「刷」 的一声空心入网。 打开了,彻底手感打开了!「嘟~」 宫成吹响了口哨,按照事先决定的单挑11球赛制,先进6球后,会有短短 的十分钟休息。 钟致远坐回场边,一个人低头喘息,不少队友会靠过来打声招呼,随口问候 两句他这会儿的状态,然而并没有人会选择留下来坐在他身边,相较于毕展身旁 坐满了「迷弟」 一群,怎么看钟致远都有些凄惨。 的确,一个是球队的大腿,未来率领亚青队夺冠的,一个是即将被队伍淘汰 的,没有人会在这道题上做错。 突然,钟致远的手机响了起来,钟致远深吸口气,缓缓的拿过手机,看着手 机上那熟悉的名字,他却并没有选择去接听,铃声一遍遍的在耳边响起,钟致远 就这么漠然的低着头,脑中将其他的干扰尽可能的排除,只有集中精神,才有可 能打败这位强力的对手。 电话终于停了,短暂的休息也随即画上了句号,钟致远再度上场,然而脚步 却依然沉重。 「诶,其实毕哥也没必要那么认真吧,反正输赢对他都没影响,赢了的话, 他留下来咱们队伍应该实力更强一些吧。」 「话不能这么说,他也是打后卫的,和毕哥竞争一个位置,这时候谁也不服 谁,别看他去打控卫了,到时候谁知道他传不传呢。」 「好啦好啦,开始了。」 毕展继续开球,依然是运着高球开始向里背打,简单而实用,只要钟致远的 防守出现漏洞,他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得到,进而做出相应的对策,突然,钟致远 一个俯身,勐地向前一飞,毕展赶紧收球一带,刚要将球向着左侧压去,然而钟 致远人在前奔的过程中竟然一脚站稳,一个令人炫目的转身,那本应伸向右侧的 抢断手突然间扑向了左侧,却听得「啪」 的一声,篮球这会儿已经落入到钟致远的手里。 「我靠,毕哥,毕哥被抢断了。」 在CBA今年的大数据里,毕展有一项冠绝全国,那就是他的失误率全国 最低,但凡是他接手的篮球,几乎没有被抢断过的记录,他那变幻莫测的高压运 球,几乎是很多控卫都羡慕的运球手法,在这样的压力下,防守人完全不敢上前 ,更不要说那种赌博性质的抢断,而今天,钟致远不但赌了,还赌赢了。 钟致远并没有多做迟疑,将球换发之后,一个前倾便向里杀去。 毕展一时察觉不及,被钟致远一个侧身便挤了进去,轻松上篮得手。 3:6,比分差距仍然还有些悬殊,但好在钟致远在下半场也稍微有了起色。 但毕展却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快速站好防守位置,安静的等待着钟致远的进 攻。 比起进攻手段,钟致远从来都不觉着自己会比毕展要弱,这会儿球权转换, 他自然要珍惜眼下的进攻机会。 变向突破接空中换手,钟致远挑篮命中。 顺步突破接后撤步跳投,稳稳命中。 强突受阻后瞬间转为背身单打,一记金鸡独立式的跳投,再次命中。 接连四球全中,钟致远立时将比分反超回来,而且每一球都难度极大,充分 展现着他完全不虚毕展的百花筒式的进攻技术。 第五球,钟致远一个侧身突破,正欲再来一手后撤步跳投时,毕展的防守比 之先前扑得更快,钟致远瞬间决策,后撤之姿换做一记拜佛动作,只这一变,立 时将毕展甩在了后头,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篮筐,钟致远顿感轻松,轻轻一跃, 大手一抬。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一向稳定的钟致远竟是在空中突然 感到一阵头晕,连带着的是身体的酸软和抬手的动作变形,这一记空蓝,却恰好 只打在蓝脖子上卡住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无论是宫成还是一众队友都纷纷沉默,若是旁人出现了 这样的失误,难免要遭到一番嘲笑,可钟致远适才的变形足以证明他的实力,而 他这一球的失误,多多少少有些悲情。 他的体力已然到了极限!经历了一夜的饥寒困顿,且不说有没有感冒发烧, 即便没有,脑子里也很难集中起精神来,这一秒的恍惚虽然只是一次失误,然而 却也是他整场表现的写照。 毕展冷漠的捡起了篮球,缓缓从他身边走过,眼中带着几丝讥讽:「需要我 放水吗?」 钟致远默然,他当然知道对手是在羞辱自己,以毕展今天的表现来看,他根 本没打算让自己留下来。 ——分割线——马博飞的大手粗鲁的伸入到自己的床单里,林晓雨勐地一惊 ,刚要反抗,可他的动作却是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快上许多,暖和的被子被掀了起 来,一道赤裸的身躯就这样毫无顾忌的钻了进来,而与之相触的,是自己那冰冷 而嫩滑的肌肤。 我什么时候脱的衣服?林晓雨已经来不及想这个问题,她只觉着本应在雪洞 里冷得直哆嗦的肌肤在触碰到男人的那一刻,整个身子突然间变得温暖起来,那 本应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渐渐松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样的舒适,渐渐的, 她不再害怕,甚至乎,还有些期待。 马博飞见她不再抗拒,嘴角又是扬起了微笑,身体下沉,大嘴轻轻的覆在少 女的唇上。 他没有急着将唇舌探入,而是微微露出舌头一点儿,在两人的吻缝之间轻轻 扫磨,似乎是想让她自己主动敞开牙关,一念至此,林晓雨脸颊上更是一片羞红 ,她稍稍看了男人一眼,不知不觉间似乎更加适应了他的音容笑貌,她迟钝的抬 起双手,将男人的虎背轻轻环住,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之后,松开牙关。 大舌长驱直入,倒也并不急切的去勾挑她,而是沿着少女的香舌周边缓缓的 扫磨,他吻得十分投入,十分缓慢,像极了她的初吻,像极了她的从前。 「晓雨,我爱你!」 马博飞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同,似乎也像极了钟致远。 然而林晓雨却是没有多想,她懵懂的点了点头,将男人抱得更紧了些 ,舌头 不由自主的被男人牵引了过去,缓缓摩擦,轻沾即退,之后又不舍的牵连回来, 柔情蜜意的再次轻抚。 在这样热切而甜蜜的拥吻中度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男人终于是抽身抬头,四 目相对,马博飞望着身下美艳无双的少女温柔一笑,随之而来的是身下双手的一 齐使力,林晓雨者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被高高抬起,而男人身子向前一挺,那根 火热粗长的roubang正迎面而来,直抵在她那早已泛滥成灾的蜜xue洞口。 「要来了吗?」 晓雨心中既有恐慌又有期待,不自觉间身子向后提了提。 但见男人双手一握便将她完全固定,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长枪一挺,粗长roubang 直接插了进去。 「啊~啊?」 林晓雨卯足了力气本欲高声痛呼,可不知为何,身体感受到的却并非下身传 来的刺痛,反而是一阵脑袋上的拍打触感在呼唤着她。 「药来了!晓雨,醒醒!」 「醒醒,晓雨。」 林晓雨迷惘的睁眼,所见之景依然是那个男人,可他却并非赤身裸体,衣品 不凡的他这会儿正端着一碗姜糖水靠在床边,温柔的呼唤着自己。 林晓雨面色一红,一时间却是不知这会儿到底该不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