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觉得他什么都好
文@樊呜喳喳 莫关山回来后自己看店，他妈坐那直打哈欠，他干脆赶她去和那些大婶打麻将去了，一天到晚看着这店，又没客人，着实没必要。 他自己在店门口搬了他妈午休的躺椅，吹风扇玩游戏，这会店里连苍蝇都没有，开空调太浪费电了。 本来这里虽然偏远一些，但好在也自成一个小商圈，每个月不说发财，至少能让老妈忙起来不担心他这边。 好好的大楼用了才几年说违建就违建，一夜之间拉了围挡，原来写字楼的人都搬走了，周边瞬间冷清得不行，大概也就随便开开一两个月也关门了，亏就亏在才刚刚交了半年的租金，这下算是血本无归。 手机忽然弹出来一条信息，同事提醒他回去走离职程序。 莫关山恍惚了一下，那浑浑噩噩的半个月又从脑海里跳出来，他把贺天赶走之后差不多一周，食不下咽也不出门，直到收到展正希的电子请柬，才决定从那边回来。 不过离职申请倒是清醒的第二天就发到上级邮箱，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也是傻逼，老爸还在监狱里，他这样的家庭背景，也就是做一辈子辅警，转正简直痴人说梦。 就算是转了，也不可能是好的位置，做一辈子基层民警？之前就是傻，看不清这些，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份工作，多是些鸡毛蒜皮不忠不孝偷鸡摸狗的腌臜事，还不如开个摊子买早餐省心。 但说到底，还是要怪贺天那个大傻逼。 莫关山坐那儿自己郁闷了半天，给同事回复说下周就回去，同事再探问什么，就没理了。 说来好笑，大概就是一点不合适那个地方，呆了两年，愣是没交到什么实在朋友，独来独往的，走了自然也没人多关心什么，问问也不过是八卦好奇罢了。 有些悲凉的意思，但是反倒也更加不留恋了。 他想着回去顺便把租房退了，押金虽然不多但也不能便宜了房东，小电驴也物流送回来，还挺新的。 想到电驴，又不自觉想到那天大清早和贺天推车，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最近频繁地想起贺天，这可不太好，他只是想不通，那个王八蛋挺有钱，长得也人模狗样的，缠着自己干嘛？ 想起来那天清早去查房，和贺天一起还抓了个小白脸，心下顿时不舒服，心说王八蛋就是为富不仁色欲熏心，绝对要离他远点。 神游了一会，又开始发愁。 要不是今天贺天说，他还没想起起来，怎么跟老妈交代自己离职的事呢？老妈还以为他请假回来的呢…… 再怎么说，老妈还是很希望他继续给公家做事，安全稳定。 他上学时候没少给他妈找事，她虽然不说，但就担心哪天一不小心，莫关山跟他爸一样，监狱里去了，等他长大了懂点事了，就想方设法干了个辅警，这下又回到原点，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太阳晒着沥青路面，热气蒸腾的，风扇转得他舒舒服服，再加上今早大一早没觉睡还费了一波体力，想着这些麻烦的事情，没一会，眼皮就沉沉往下掉，手机一扣干脆就眯起来。 那些破事管他呢，船到前头自然直。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睡了多长时间，莫关山觉得额头有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刮掻而过，他分辨不出来具体，睡得迷迷蒙蒙，忽然想到昨晩在垃圾堆看到的大蟑螂，整个人差点“哇”地叫出声，猛地从躺椅上跳起来，揉搓拍打自己的脑袋。 贺天凑得近，差点被撞到，看到他慌乱地张牙舞爪忍不住笑起来。 “你怎么…你又来干嘛？！” 莫关山抬头看他，一脸不可置信，贺天比蟑螂爬脑门上还让人惊恐。 今天他们在公园走着，忽然来几个莫名其妙的人，他看着贺天被人“请”上车，还以为能清净会呢，怎么一个中午时间就又回来了？ “想我的莫警官我就来了，你想我吗？” “想你妹啊！你你……你快滚！” 莫关山手还搓着额头，忽然想通刚才额头上的触感是什么，头发啊……那自己着毛寸没有刘海，但是贺天有，可这王八蛋的头发怎么会蹭到自己额头上呢？ 脑子里马上做出一些合理但是不合情理的姿势模拟画面出来，莫关山按捺自己回厨房拎刀子的冲动，开始咬牙切齿。 “你个王八蛋刚靠我那么近干嘛呢？！” 贺天看着莫关山一脸危险，笑笑道:“我没干嘛啊，”看你可爱亲了一口罢了，“莫警官是不是梦见我了？” “梦见给你上坟！” 就看见这人，莫关山不自觉气不打一处来，最可恶的发展是，因为已经睡了又睡，就算是想到他有可能偷亲自己，居然一点反感的心思都没有，就只是一点点心慌加郁闷。 ——郁闷自己不知道心慌些什么鬼！ 这人就应该扛把扫帚把人打出去不就完了，跟他废什么话。 贺天对莫关山容忍度格外高，他说什么都觉得可爱，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捏捏他的脸，笑道:“梦见我死了是不是难过坏了。” 手自然是被一巴掌拍开，莫关山怒目而视：“开心得想请人在你坟头蹦迪！” “嗯……如果是脱衣舞的话，莫警官亲自跳比较好，就穿你的制服怎么样？” 比不要脸的话，莫关山是输了，当时就跳起来想给他来个天王盖地虎宝塔镇贺妖，顺便掩饰自己脸上泛起来的红晕。 贺天已经知道莫关山一言不合就张牙舞爪的习性了，防着呢，稳稳接住他的拳头，轻松把人往怀里一带，顺势往后坐在莫关山的躺椅里，莫关山被扯得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往他身上倒，莫关山觉得自己心地到底是善良，还顾念着膝盖直直冲上去怕给人撞出个好歹来（万一被他讹上…）生生避开了。 最后直接跨坐在贺天大腿上时，莫关山也是懵的，手也攥在一起，屁股再往前蹭点就是……而且这破姿势怎么看都是自己主动坐上来的好吗？！ 妈的，怎么又发展这样？！ 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自己家店门口，莫关山羞耻心炸裂，慌慌张张地就要爬起来，贺天笑得可开心了，这么美的事可不得好好享受，说什么也没那么容易撒手。 “贺狗鸡你疯了？！给我放开！” 莫关山真是急红了眼，左右乱看生怕他mama从哪条巷子忽然冒出来，没想到再一个转头，就直接被贺天迎上来吻住。 贺天空出一只手，揽过他的背扣住他的肩摁向自己，任由他慌得发抖的小爪子在自己胸口乱砸。 吻得挺深，知道他害怕，贺天也不吓他，食髓知味地狠狠吮搅了两口就把人松开了。 莫关山跌跌撞撞地退开，直接跑进店里，在桌子后面一脸气急地胡乱抹嘴，戒备地瞪他:“你有毛病啊！到底想干嘛？！ 贺天眯着眼睛看他，太嫩了吧？才亲了两口，嘴就红润地肿了一些，骂人都格外好看。 “我想和你谈个恋爱，你看怎么样？” “……呸！像你这样的谁理你？！有病……滚出去！” 贺天一顿，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关你屁事！老子喜欢单着！” “我不喜欢你单着，不放心，跟人跑了怎么办？” 贺天说着，站起身来朝他走过去，逼得近了，虽然还隔着张桌子，但那种侵略气息真让莫关山想跑去哪躲起来，咬咬牙还是梗着腰瞪他，心里打算好这家伙再敢把嘴凑过来拎板凳拍死他。 然而贺天却只是隔着桌子说话:“这事我们还有得聊，不过我来，除了想见莫警官，还想吃个午饭。” “谁理你，饿死算了，不做你生意，滚！” “嗯，就要个招牌牛rou饭，要辣。 “都说了不做！滚！” 贺天猝不及防单手撑桌探身过去，捏住他耳朵把他拉近，低笑着在他耳边说一句:“那和我zuoai还有给我做饭，选哪个？” 年轻人就是气血旺盛，三句两句就又满脸通红。 “你妈你要点脸吧！”莫关山推开他，气自己刚才居然下意识权衡他说的选择，神经病啊！ 贺天顺着他的力气坐下来，换了副可怜的嘴脸：“莫警官～莫哥～小莫仔～我饿得快胃疼了，今天就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又喝了咖啡，我难受～” “难受也死店外边去！” “那怎么行，”贺天趴下来枕在自己胳膊上，露出两只眼睛望他，样子装得是越发可怜，就差挤点眼泪汪汪了，“莫警官不管我我真的会死，我可是大老远开车过来找你，莫警官～我好饿！” 莫关山气呼呼站了半天，两人谁也不说话，贺天的目光温柔得好像他头顶能开出花来，莫关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憋了半天，勉强安慰自己：老妈赚钱不容易，不能跟钱过不去。 “你的饭收得付双倍！” 贺天眼睛都笑弯了，点头道:“付你十倍～” 莫关山翻着白眼进了厨房，还十倍呢，他又不是打劫的，真懒得理他。 贺天非要吃还不行，还非要跟着进厨房。 也不帮忙，就靠在莫关山旁边看他倒腾，他其实是个很少进厨房的人，家里的厨房也不过是因为“房子就应该有厨房”这样子的原因存在而已，他连在厨房泡面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他也不喜欢做饭，反正要吃有的是办法，何必自己动手呢？浪费时间还不一定能吃。 不过莫关山会做饭，又让他喜欢得眼睛都眯起来。 他以前觉得那种要求另一半会做饭会伺候人的家伙都是废物，多挣点钱带老婆去五星级吃比什么都强，但是现在，莫关山给他做饭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美得不行。 就觉得他好，什么都好，还会做饭，还做得好吃，简直完美。 事实上，他感觉莫关山很神奇，做什么都能让自己觉得可爱，并且也愿意花时间在旁边陪他，哪怕是干站在旁边他都觉得有意思。 要说开始确实只是因为莫关山可爱才接近他，现在那种心理几乎已经消失了，虽然时间很短，但他就是肯定自己喜欢上莫关山了。 今天被贺呈的人带回去，给训了一顿又处理了不少工作，也是全程心思不在线，满心都是他被撇下的小莫警官，他觉得这简直算得上神奇的人生经历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谁呢，谁想到呢？ 他从来见不到谁就胡思乱想到不能专心工作的程度，非得是溜出来跑到这，见到了人，亲一口抱一下，好好逗一逗，乱七八糟的心才定住了。 贺天虽然只是看他，但莫关山却觉得他的呼吸目光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味，都实实在在地干扰着他，莫名其妙脸就开始发热。 “我说你，厨房重地，闲人不得入内，出去！” 贺天马上摇头否认：“我可不是闲人，我是官方认证的，莫警官的男朋友。” 莫关山手一抖，用力剁了一刀菜板：“你他妈想的美！” 贺天一点都不怵他，摸摸他可爱的后脑勺：“莫警官小心手啊～” 他手经过的地方，带起一片鸡皮疙瘩，莫关山齜牙咧嘴地想躲，“你他妈别乱摸！ “这哪是乱摸？”贺天舔舔嘴，手捏捏他柔韧的后颈，又游走到他脊背上，意味不明地向下划，边笑道:“这才叫乱摸呢。” 莫关山头皮都发麻，哇哇直叫地把刀扔了赶紧转身抽他:“你他妈消停点行吗？！” 贺天笑着把他抱住，埋在他肩膀上用力吸了口气，不管他再挣扎，一副好商量的语气:“那你乖，我抱一下，就一下～” 莫关山给他吓得要哭了，这可是自己家店里的厨房，透明的玻璃窗，外面看进来一目了然，万一老妈回来或者客人进来看到怎么办？ “我cao你放手！我cao你妈贺jiba天！” 贺天低头破唧亲了他一口，占够了便宜才把人放开，莫关山气得脸都涨红了，用力推了他一把，又咒骂了一句。 贺天又靠回墙上，心情依旧很好，甚至伸手帮他搅摔了下翻滚的牛rou，莫关山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真的有些怒了。 “你给我滚出去。” 贺天挑挑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店内，自然知道他发什脾气，他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家里出柜了，虽然风波不小，但是他从来也不在乎这些。 “莫警官，你怕什么呢？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阿姨？” “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也不关你事。” 贺天又笑起来:“莫警官，我可是你男人啊，怎么这么说呢？” “最烦你说这个！老子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他妈闭嘴！” 贺天被他的话挑起了些火头：“莫警官，你可别说你没考虑过以后，明明喜欢男人，难道以后找个女人，然后耽误人家一辈子，再说，”贺天倾过上身，压低后半句的声音:“莫警官对女人硬不起来吧？说什么我们没关系？我看你还是乖乖被我……” 莫关山的拳头恶狠狠地挥过来，贺天左右挡住了几下，莫关山忌讳着这是mama的厨房，没几下就被贺天制住了，贺天冷静下来些，忍住了往上顶起的膝盖。 “贺天我cao你祖宗！” 贺天看着眼前的小可爱又露出尖牙，眼圈气得通红，本来还想好好打击他，难得心软，有些事没办法，慢慢来吧。 “小莫仔，乖一点，不用这样，你自己比我还清楚，想倾诉的话，我们可以彻夜长谈，打架就算了，我真是不舍得你受伤。” 莫关山真是又憋又气，恨不得在贺天身上瞪两个通风口出来，谁让他说得对，还他妈地打不过他，真是气死人了。 “你他妈松手！” “莫警官，其实呢，我可以答应做你男朋友，我那么优秀的人也不是满大街都是，阿姨也好接受一点。 “神经病啊找谁都不找你！叫你放手！放手给我滚出去！” 这下贺天是真有些不痛快了，眯着眼睛逼近他:“找谁都不找我？” 莫关山霎时心慌，对上贺天什么都是输，他有点虚了，但是输人不输阵，他还是梗着脖子瞪回去。 不怕作大死，还要补一句:“对，谁都比你强！” 贺天也是气笑了，拧着莫关山胳膊把他往后厨的卫生间推，莫关山心叫不好，抵死反抗也没用。 “cao你妈放开！” “谁都比我强？莫警官怕是对你男人了解不够透彻啊，我好好带你复习一下，我们从根本的身体基础素质出发看问题，我好好交代一下我到底哪里比别人强。” “我cao贺jiba天你他妈别乱来！” “嗯，不乱来。” “我cao我cao！你放开我！我cao！我给你道歉！啊——我错了我错了！啊！放开我！” “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之前表现不好，莫警官不满意是应该的，我们‘说’清楚就好，不用道歉。” 贺天把人往洗手间一推，反手就把门落了锁，那一声锁芯卡死的声音，听得莫关山眼泪都快下来了。 妈的，这张破嘴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