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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猫(下)窒息,大量精神疾病描写,虐待向

    雷狮没有再揪着不能说话这一点不放,大概是格瑞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他欣赏了一会小猫在地上蜷缩起来发抖的模样,jingye从靡艳的xue口一点点溢出,融进白色的尾巴里。格瑞的身体一直在抽搐,即使在他拔出去之后也没有停止,像被电击了一样,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四肢痉挛着战栗。

    她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职场三件套,印着一寸照的工牌别在她胸前,上面的面孔端庄而面无表情。照片外的人却戴着猫耳朵、插着毛绒尾巴,被扯着项圈在窒息中高潮了一次又一次,此刻被射了一肚子浓精,倒在地上无意识地抽搐。

    他按下拍照键,将如此反差的画面留作纪念,存进那个主角都是同一人的私密相册里,然后感慨:“格瑞你要是下海,赚得比上班多多了吧。”

    不过只陪他就可以了,他给的比下海更多。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这个月的工资打你卡上了。接下来别去公司了,嗯?”

    格瑞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脑子重新开始运转,肢体却依然不听使唤。她张嘴尝试了好几次,才哑着嗓子发出比较清楚的音节:

    “......要去。”

    雷狮又耸了下肩膀。不意外,格瑞就是这么倔的脾气,不过他给的工资本来也和公司发的不是同一个,她乐意打两份工也是她的选择。

    雷狮不知道的是,格瑞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参与到小组工作里去了。

    她的记忆力变得很差,有时候方案做到一半就发起呆,然后不等找回思路又被上司叫到办公室里,几个小时之后才被放出来。等双腿发软地回到座位上,早就忘了原本想写什么。

    同事也没有帮助她的意思,组里都清楚雷狮很看好格瑞,至于这个看好是哪方面的,他们不敢传太子爷的八卦,孤立一下好运的同僚还是可以的。格瑞被排挤在工作群之外,开会时又经常被雷狮帮忙请了假而不得不出现在会议室的其他地方,她顺理成章地落后于进度,而且越落越大,最后到了只能做些最繁琐的流水线式任务的程度。说是去上班,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重复刻板动作和供上司泄欲。

    如果不是雷狮多给的这一份薪水,格瑞觉得,她可能已经付不起医院的费用了。就这一点而言,她其实很感激雷狮,所以她对他越来越予给予求,至于为什么还要坚持去公司,可能是为了那点仅剩的自我认同,她自己也不清楚。

    第二天她坐在工位上时,听到同事在议论着上司养猫了。

    “这个猫绳看起来好贵啊,好漂亮喔。”其中一个发出惊叹,另一个则悄声吐槽。

    “不过雷总这拍照技术是不是有点......?哪有晒猫不让猫出镜的啊。”

    格瑞不用看都知道雷狮发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把外套衣领往上拉了拉,感觉脖子上传来针刺般细密的幻痛。

    那个项圈就戴在上面,紧紧勒着纤细的脖颈,窒息感蛰伏在体内,提醒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掌控者夺走呼吸。

    那天之后,格瑞上班都穿着雷狮送的衣服,廉价规整的外套下是各种精致色情的情趣内衣,光是穿上去就是对羞耻心的极大考验。没人的时候雷狮就让她把衣服掀起来,随手抽一支笔在她身上写字,写在小腹上回家还能看清字,要是写在腿根,基本到下班就糊成一团了。

    雷狮喜欢看她崩溃。格瑞被牵着链子在办公室里爬行和自己掀起衣服供人拍照的时候崩溃了好几次,崩溃得多了也就麻木了。有时候她想到这么做完,爸爸mama离苏醒就又近了一步,心里甚至会觉得幸福。尽管在病床上昏迷了七年的双亲早已是个无底洞,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恢复,她只是习惯了,习惯把自己的价值榨干投入到那个洞里去。她只是无法失去自高中起就拼命去抓住的两个至亲,世界上唯二会无条件爱她的人。格瑞宁可自己死也不要失去他们。

    所以第一次产生自杀的念头时,她简直吓坏了。

    起因是在发呆时不小心把拆包裹的刀切到了胳膊上,鲜血从刀口淌了满手,不太痛,只是一点点。这点痛她连哼都不会哼一下,所以格瑞也没急着去包扎。

    她盯着那道口子,莫名地开始幻想它碰巧割到了她的动脉,然后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软绵绵地倒下,在无人的角落里安静地失去体温,一睡不醒。完美的意外死亡,永恒的安眠。流逝的血液让她的心率变慢,心情似乎因此得到了久违的安宁,一种莫名的冲动裹挟了她的大脑,她颤抖地拿起刀,在那道伤口边上刻下了第二条。

    清醒后的格瑞整条左臂都已鲜血淋漓,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如果她死了,格瑞满含恐惧地想,爸爸mama该怎么办呢?谁给医院付钱吊着他们的命呢?

    但是她又想到,也许死后与家人重逢的几率反而要更大些。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魂灵存在,死亡无疑是让她和父母清醒地相见的最佳方式,她不敢去赌,可渴望的心情异常强烈。她开始迷恋上自残,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片刻放松和平静,一方面她很想活下去,一方面又克制不住地在试探死神的边界。

    自残的频率不断上升,被雷狮撞破是迟早的事,但它来得还是很突然,很意外。格瑞在公司早会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PPT了,她以为是视线模糊导致的字体扭曲,她揉了眼睛,又去看面前的电脑,几乎把脸贴到屏幕上去,但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混乱不可读的符号。

    她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惧,恐惧到牙关都打起战,胃部泛起痉挛,空荡荡的腹部剧烈地尖叫着想吐、好恶心,天旋地转,就像三年级时第一次坐汽车时那样晕得一塌糊涂。会议室变得很陌生,同事的脸像潮水一样起伏跌宕,文字汹涌地流淌,和图片搅在一起。格瑞捂住嘴干呕起来,眼泪和反上来的胃酸烧灼着眼圈和喉咙,她意识到溶解的不止是周遭的一切,还有她自己。

    五感不存在了。

    思维不存在了。

    知识不存在了。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好像只是一场梦,读过的写过的接触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当她认识到这一点,rou体就像言灵那样迷茫地离她远去。格瑞凭着最后的求生意志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路上所有看到的人碰到的东西也都像假的一样,没有任何实感。

    她想哭,脸上摆不出任何表情,眼泪也流不出来,头部的控制权已经失去了。格瑞蜷缩在走廊的尽头,用尽浑身力气才把口袋里放着的刀片拿出来,剧颤着的手在摸到小刀的一瞬间突然稳定了下来,以堪比医生的精准度,在手腕上慢慢割开一道长长的血痕。

    血流出来了,是红色的。

    红色的人类的血,真实流动着的,在她的血管里。

    格瑞死死盯着那一线不紧不慢延伸的红线,痛觉最先回归,皮肤的知觉从伤口处开始缓慢恢复,时冷时热。她还活着,她是存在的,格瑞在这一刻如释重负,脸上却依然是死灰般的一片僵冷。

    她以一种冷静到诡异的表情和姿态,持续在手腕到小臂上拉出一道道整齐排列的血口。丝丝缕缕的红线从伤口里蔓延开,滴到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膝盖和腿上,最后流了一地,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如果是晚上有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以为自己遇到了艳鬼而失声惊叫,但格瑞其实只是在自救而已。她想不到其他方式让自己感觉到生命依然存在。

    一双熟悉的皮鞋站到她面前,格瑞不用抬头也能认出来,是雷狮追过来了。她听到上司在对她说话,但大脑无法分析和理解语言,直到雷狮接过她手中的小刀,却并不是把它扔开或者收起来,而是在格瑞那些横着排列的伤口上,竖着划下一刀。

    少女雪白的皮肤上,浅褐色与鲜红的伤疤彼此交错,最上方是一个鲜艳的红色十字架,接着变成了一个井字。

    格瑞怔怔地垂着头,无处安放的视线最终落到了雷狮的手上。这只手曾经让她痛苦、让她高潮,终于也如她所愿地给予了最直白的伤害。

    她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这种仿佛由内向外的痛苦让她游离的感官骤然间回到了rou身,格瑞弓起背,喉间发出无声的干呕的声响。她终于能听懂雷狮在说什么了,他在问她:你喜欢痛吗?

    他捧起她的手臂,近乎温柔地舔吻上面交错的血痕,像猫咪梳理毛发,野兽舔舐伤口。血红的颜色沾湿他薄情的唇角,黑色、红色和紫色,构成了一幅难以理解的怪异画卷。

    酥麻的触感一路上升到天灵盖,格瑞张开唇神色迷离地喘息,她感觉自己好像要高潮了。酸麻的痛楚以及背后潜藏的巨大失落,无限接近于性交后的快感。她好像很快乐,又好像很空虚。

    雷狮松开手,让那血迹斑斑的美术刀掉落在地上。他有些愣神,因为格瑞一向面无表情,即使有也只是抗拒或哭泣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细小的微笑。

    他盯了对方片刻,实在无法判断那一瞬间让人不舒服的笑容是不是幻觉,最后也没有问什么,只是掏出口袋里充当临时乳贴的创可贴给格瑞止血。

    他们谁都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一切,说到底两个人的举止都很怪异,跟中了魔一样,谁也别质问谁了。格瑞始终很安静,除了刚开始干呕了两下,之后就任由他摆弄,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往会议室走。

    “不用开了,反正都是些水会,”雷狮制止了她,“......给你请过假了,你出去玩会,吃过中饭再回来。”

    格瑞有点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公司,顺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慢步。

    路边正好有路边摊在卖炒面,卖得很便宜。她想起雷狮让她吃饭,就在摊子上坐下,一口气点了五份六块钱的面。老板看她穿工作服,以为是给同事带的,乐呵呵地架起锅,没一会就端上来五份里面除了面和油什么都没有的塑料盒。

    格瑞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就算是廉价不卫生的小食,闻起来也好香。她吃了一口,舌头还没尝出什么味道,胃里就犯起一阵饥饿已久的痉挛,骤痛疼得她差点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她一只手按着腹部,就这么拼命地吃起东西,面条嚼都不嚼就囫囵咽下,像是生怕慢一点就会因饥饿而死一样。

    如此疯狂的进食在进行到第三碗时宣告终结,格瑞摇摇晃晃站起身,对着垃圾桶“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她吐得天昏地暗,要把胃袋翻过来似的边呕边咳,纤细的身体弓成一个脆弱的弧形,把老板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食物中毒倒在这里让小摊的卫生问题彻底曝光。

    不过格瑞到底是没有昏倒,吐干净之后就慢慢缓了过来。她看着垃圾桶里一片狼籍呆了半晌,然后绝望地哭了。

    说哭都不太恰当,只是一个人没有表情地流眼泪,不绕到正面仔细看甚至不会发现她在哭。实验室里的兔子被开膛破肚时只是抽搐,却不会发出哀嚎或惨叫,格瑞也是这样,她最擅长安静地消化痛楚,再安静地死掉。

    她感觉很难过,不仅是因为浪费掉的钱,也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格瑞最近沉默得有点反常,这让雷狮不太舒服,而且很不适应。他不喜欢格瑞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放弃了什么,只是等待着某个结果的降临,对外却只字不提。

    连上床时都很安静,除了生理性的呜咽和痉挛之外什么都没有,她以前还会拿脸蹭他手心的,受不了了还会凑上来讨好地亲他。雷狮有点憋闷,他讨厌格瑞这副把全世界排斥在外的态度,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缩进到了负数,她依然很遥远,甚至仿佛越来越远,比高中时更甚。

    她越是防卫疏离,雷狮越是想践踏她的底线。格瑞提出想回她自己家里住,雷狮表面上同意了,背地里却开车跟到了她所在的小区里,并且一路尾随上单元楼。如此变态行径被他做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大概在雷大少爷眼里,他跟格瑞早就是能随意进出彼此房子的关系了。

    他跟得太不加掩饰,格瑞在楼梯上就发现了自己上司阴魂不散的身影,结果也显而易见,只能让他先进来。

    雷狮进门后毫不客气地直奔格瑞房间,格瑞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扇陈旧的房门被推开,映入二人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条绳圈,以及底下放好的一个凳子。

    “......”

    格瑞张口欲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在雷狮并没有多想,他伸手扯了扯那圈套索,发现还挺结实,转头朝格瑞一挑眉:“你想用这个?”

    “嗯。”

    都自己在房间里布置好了,狡辩也没什么意义,格瑞索性承认了,反正雷狮也只会以为她想玩点什么窒息的情趣。这种道具在他们之间并不少见,雷狮之前出差的时候就教过她如何使用小玩具自慰,她卧室里到现在还堆了一箱子这些东西,有些长得像上吊工具的也不算很奇怪。

    “那上去吧,”雷狮很自然地道,“正好我今天在。”

    格瑞现在对他的命令只会一言不发地执行,她站到凳子上,脖子正好搭进绳圈里。

    她以为雷狮又想拍照了,她被他拍下过无数使用各种道具的照片,格瑞以为这次也一样。但雷狮伸出脚,一脚踢开了她脚下踩着的矮凳。

    身体骤然悬空,绳套缩紧,狠狠勒在了她的脖颈上。格瑞眼前白光四溅,视野像坏掉的电子显示屏一般泛起五颜六色的波痕,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本能地在半空中挣扎起来。

    和被项圈勒住那次的感觉类似,但比那更加激烈、迅速和痛苦。格瑞修长的双腿在空气中不住地用力踢蹬摇晃,吊绳其实并没有挂得很高,但她绷直的脚尖始终只能一次次摩擦到地面,而无法真正碰到能给身体支持的东西。

    心跳声巨大如轰鸣,在太阳xue的地方雷鸣般地跳动,格瑞两眼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舌头在喉管受到的压迫下不由自主地吐出。泪水、口水和冷汗都在往外溢,膀胱也因为窒息而到了失禁边缘,她双腿拼命地挣扎扭动,内裤上洇出了浅淡的水痕。

    她的挣扎很快弱了下来,紫色的瞳仁翻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一种无关心情的、纯粹出于生理性的恐惧感开始上升,生物本能的对于死亡的恐惧将心脏拧得绞痛,意识逐渐模糊,脑袋胀痛得快要爆开,涨红的脸色渐渐转为煞白,四肢无力地软软垂下。

    要死了吗?

    如果就这么被雷狮杀掉,可能也不算一件坏事。

    和传说中不同,格瑞并没有看到什么走马灯,可能是她离死亡还不够近。在她陷入休克之前,雷狮就从厨房里拿了剪刀回来,一刀剪断了和天花板相连的绳索。

    格瑞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发出不大的一声闷响。舌头收不回去,吐出一小截耷拉在唇边,麻痹的四肢微微颤抖,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间或伴有肌rou痉挛导致的抽搐;苍白如纸的脸上,泪痕深得像是刻上去的。

    雷狮在抽搐着的人身边蹲下,说:还能动吗?——————啊,看样子你也没法照顾自己了。没办法,我带你回去吧。

    她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话。涣散的紫眸映不出一丝光亮,涎水蜿蜒在嘴角,脖子上一圈深刻的勒痕快速地发红肿起,变成一个象征死亡的项圈。

    接下来一周格瑞都不得不穿着高领毛衣来掩饰脖颈上的痕迹,那一圈绞痕已经变成了黑紫色,烙在白皙纤细的脖子上显得分外狰狞可怖。与之同步的是她失语了,喉咙暂时失去了说话能力,但因为她平时就沉默寡言,公司里居然没人发现她失声的异常。

    雷狮到了办公室才从下属们欣喜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这个节日,但今年公司大发慈悲,缩短了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因此整个公司都洋溢起欢乐的氛围。

    雷狮向来不关心这些节日,自然也没做什么准备。他思忖着要不给格瑞转点钱,买花她大概是不会领情的,但直接打钱的话,估计会被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

    话又说回来,他对格瑞又是什么意思呢。雷狮想不清楚干脆不想了,最后还是发了个红包过去,格瑞那边收款后也是直白地回了信息,内容很简单:

    【要做吗?】

    他就知道。雷狮扯了扯嘴角,也无所谓意图被误解,反正他确实是想做了。不过他还是加了一句:

    【去车库等我。今天是情人节,提前下班。】

    从把格瑞吊起来那次之后他们就没做过了,雷狮在开门的时候就一边开始解她的外套,两人从玄关跌跌撞撞地倒进沙发,格瑞急促地呼吸,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他们正常地做了两次,也许是三次,然后格瑞开始哭了。她哭着抓紧沙发上的褶皱,从膝盖到小腿都可怜地打着颤,渴望结束的心情甚至让她忽视了喉咙的刺痛,嘶哑着还没恢复过来的声音发出低低的哽咽。

    “嗬……等、等呃......啊、啊......”

    她平时一般都死撑着熬过去,反正求饶大概率也不会奏效,但雷狮今天似乎异常地有兴致,格瑞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被cao昏过去了。

    她没来由地想到了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在又一次被顶到抽泣时呜咽道:“我爱你......”

    雷狮的所有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客厅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在这短短的几秒里格瑞浑身发抖地喘息,期望这句话能让对方对她温柔一点。

    她觉得雷狮可能有点喜欢她,至少在高中时代他或许对她有过憧憬。既然他想和她一起过情人节,是不是代表哪怕现在,雷狮对她也还是有好感的呢?

    雷狮沉默了一会之后退出去,然后他把她翻过来。没等格瑞松一口气,男人已经从正面重新cao了进来,这一次撞得更深。

    格瑞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脱力的双手去推搡他的肩膀,雷狮没顶几下它们就纷纷软下来,交合处飞溅的水液甚至沾湿了她的下巴。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点失控了,当从格瑞嘴里突然听到这样三个字,即使知道床上的话水分太多,一种奇异的悸动依然让他仿佛回到了青春期,下体坚硬而疼痛。有冲动就发泄出来,雷狮的风格向来如此,何况让他产生如此冲动的人就在面前,怎么说都没有停下的道理。

    格瑞被他单手抓着双腕固定在头顶,纤细的身体活鱼一样地弹动。她脸上带着惊愕和委屈的神情,以为对方生气了于是连声说对不起,我错了,每说一次雷狮就cao得更狠。

    第四次高潮后格瑞彻底失声,手捂着被射到鼓起一点弧度的肚子哭得好不可怜。她说别进来了求求你,甚至说用手也可以,但雷狮简直被性欲冲昏了脑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兴奋成这样。一个充满激情、躁动和疯狂的情人节,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意外,它理应是完美的。

    他从某一刻突然意识到格瑞的不对劲,她喘得太厉害了。

    银发少女双眼翻白,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口水顺着合不拢的嘴角滴滴答答地流淌,整个人都在发抖,就像陷入了一次绝顶的高潮之中。

    但时间不对,它持续得太长了。雷狮在等待她的不应期过去时猛然察觉到事情的异常,立刻扑上前查看格瑞的情况,发现她正在拼命地呼吸,却似乎永远摄取不到氧气似的脸色苍白。她薄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紧接着四肢都抽搐起来,雷狮迅速判断出她正在过度呼吸,急忙用渗出冷汗的手捂住格瑞的口鼻。

    格瑞在他手掌下虚弱地抽搐,大口大口湿热的呼气扑在他同样潮湿的手心里。雷狮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谋杀,格瑞惨淡遍布泪痕的小脸深深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下一秒就要死去般的苍白。

    顿悟往往发生在一念之间。雷狮就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突然同时想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他真的喜欢格瑞,二是格瑞真的生病了,而且她可能会死。她甚至差一点就死了,如果她惊恐发作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如果她意识恍惚中从哪里摔下去或者被车撞倒。他没敢再想下去。

    格瑞自己仿佛也清楚死亡近在咫尺的事实,她勉强缓过来之后就挣扎着推开雷狮的手,用完全变调的嗓音嘶声叫他的名字。

    “雷狮,”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喊他,半涣散的眼瞳直直地望进对方同样为紫色的眼睛里。她开始的语调还染着哭腔,但是越说越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种诡异的释然感,

    “我把遗体送给你。我的肾,肺,眼角膜,应该都还能用的......

    “你可以把我的器官卖掉,卖的钱能去给我父母办理出院吗?我想和他们埋在一起......拜托了雷狮......我就求你这一件事......”

    她说到这里就爆发出一阵咳嗽,陷入呆滞的雷狮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试图站起身的人按回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雷狮感觉自己也要疯了,突然间很多异常点都串联了起来,但他现在没空去思考那些,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道:

    “不,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格瑞。”

    格瑞没有去争辩什么,她安静地靠在那里,原本痛苦扭曲的神色也变得茫然而平静,目光像投在某个很远的地方。

    雷狮在差人给格瑞办理入院手续的同时弄清楚了很多事,比如她在国外从事科研工作的父母在一次实验事故中双双变成植物人,比如格瑞就是因为这件事高考失利,之后亦是陷入边学习边打工的还债漩涡里。

    医疗费用是个没有回报的无底洞,而她坚持这样的生活坚持了整整七年。雷狮难以置信格瑞居然能把这一切藏得如此滴水不漏,在他问起她家人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在国外工作。如果不是她在留下遗言时说出了双亲的名字和所在的医院,调查恐怕得更加寸步难行。

    格瑞本人确诊出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病,从胃炎到营养不良程度不一,但最严重的是她的焦虑症和重度抑郁,医生在得知患者已经经历两次惊恐发作后险些把混充家属的雷狮骂得狗血淋头。雷狮只能照单全收,实在是他对精神类疾病太不了解,否则早该逼着格瑞来接受治疗了。

    得知真相的他很震惊,震惊那个仿佛无坚不摧的格瑞居然也会病得千疮百孔,心痛和无奈反而到了其次。医院里的人都以为他是格瑞的丈夫,他也真跟个专情的丈夫一样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等她醒来。

    格瑞苏醒后,雷狮告诉了她两个好消息:一是她得到了一个长长的病假,二是她父母和她的医疗费用暂时由他报销,他们只要养病就行。

    格瑞和他想象中一样呆了半晌,然后她的唇角抽动起来,像是要挤出一个感动或者欣喜的表情,但最后没能成功。

    “谢谢你,”她说着,颤抖的语气中透出沮丧和一点迷茫,“我......我应该很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雷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抚地搂住她不自觉地轻颤着的肩膀,就像完全进入了丈夫的角色,温和地照顾自己情绪崩溃的恋人。

    格瑞又冰又湿黏的手像条垂死的鱼,被他死死地抓在手里,最后尝试跳动了两下。然后安静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