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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9 像他

    “越感检查出来注射大量烯丙孕素。”

    药物在马会是违禁品,所有比赛马匹在进入场子前都有严格地体检,如有使用,骑士和马匹都会被禁赛,且很有可能被秘密处决。

    他手并不方便,陈茵听完阿泽说的,眼珠子骨碌碌注视坐在那边接受治疗的人,马会的事都是长辈在管,她不好置喙,若说周清焰真为那么点事给自己马匹注射药物弄死他们,实在说不过去,一来,马会所有参赛马匹都是每个骑士的心血,而周清焰的越感是他亲自从英国漂洋过海弄过来的,又找专人照养,每月光是管理费都六万不止,二来,这类药物在马会张贴告示,明令禁止,就连每月一次讲座科普都是周清焰亲自cao办,他不会这么蠢。

    可他与多安先生拍的合照在脑海里过于晃眼,美姐丈夫的死,新闻讲也有多安的参与,而马会在选主席,要知道若能胜任,名声,金钱皆是滚滚而来,但她至始至终都难以相信周清焰会是这样的人,若说为钱,阿爷说过,投注的百分之八十三的钱都不属于马会,而名声,周清焰又不混黑社会,何必装面子工程......

    陈茵忽而低垂眼帘,手中捏紧那个小手机。

    坐床上治疗的男人支着脑袋盯她半晌,这脑子又不知道东想西想多少,叫她,陈茵抬起头,快步走到他跟前,后肩之前的伤疤没好,又添新伤,担心地询问医生:“会不会感染,不然我们还是、”

    陈野拉着她手腕,大拇指在她腕心摩挲,医生眼睛忍不住地一瞟,手上动作停住几秒,男人侧眼,毫不在意:“阿姊,别担心,我无事。”

    医生吞咽口水,收回视线,专注伤口,他身上可不少咧,这新伤叠旧伤,得有日子好,不过这老伤口看着不像寻常刀伤枪伤,倒像瓷片嘣到划伤,就是这伤口也忒大了,陈野偏头睨他一眼,“怎么,你喜欢?”

    医生尴尬,“不、不是。陈先生,您注意别沾水,清淡忌口。”

    说完退出房间。

    陈野扯衣服,陈茵上手帮忙,然男人眸子波光含笑,揽上腰肢让她单坐在他一条腿上,另外腿则钳制她,女仔是光顾着给他一半胳膊穿衣服了,问句:“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陈野手心在她后背轻抚,认真眼帘:“jiejie,假使我今天死了,你关上门,洗个澡,哭一场,换身衣,打开窗,楼下遍地两只脚男人,个个都比我好,你是不是高兴些?”

    陈茵手上慢住,对上他的眼,“你想说什么?”

    陈野圈着腰肢再次缩紧,将人送到眼皮子底下,光天化日,茶室秘房,大门半掩,她与他近在咫尺,男人手中握着的似乎不是腰,而是这世间凤毛麟角的宝物,生怕不留神,清清脆脆便碎成齑粉,风一吹就散。

    他眼睛里的情绪万花筒似,猜不透,摸不准,又掬着黑曜石,guntang,深情,片刻过,才想起夜总会那晚狭窄小旅馆般的房间,她同他疯狂zuoai,原来,性和爱是可以做到分开而论的,她扪心自问,恰如胡焉所喊,他攻于心计,城府极深,装装痴痴,她知他知,只是这场游戏要玩到几时,才肯罢休?

    陈野面容漾起明亮风流笑容,“你觉得是谁?你在想谁?”

    陈茵沉默,她承认,好像什么情绪都逃不过他法眼,陈野下巴微抬,在她侧颌边缘刮了刮,“是周清焰,还是杨惠珊?”

    陈茵双手撑在他胸口,只说了两个字:“陈野。”

    随后眼眸下垂,不再说话。

    陈野。

    陈野。

    她平静地像死海的水,毫无波澜,泡在高密度盐水中,失去挣扎乐趣的死鱼,毫无生机,然陈野挑起她下巴,手上力度一度缩紧,指腹rou红到甘白,眼睛团着一簇红苗,旋即悄无声息被摁下,试探,博弈,“哦,那陈老师,说来听听。”

    陈茵错愕,却更显从容,“周清焰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是这样的人?”

    陈茵睇他,“陈野,你想我说阿妈吗?”

    陈野推开她,起身仰面拿下巴尖看人,穿衣系扣动作一气呵成,秘房空间冷寂,两相沉默,男人大步上前,陈茵脚步微挪,他微微垂头,看她满脸犟又怕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摸出口袋烟叼在嘴上,嘲弄:“陈茵,杨惠珊早死了。”

    “你没怀疑过么。”陈野点燃烟,吞云吐雾,脸色寒霜到极致,都不屑拿正眼看她那个死样子,跟杨惠珊一模一样的,绝不肯承认事实。

    事实就是,“你知道她怎么嫁进来的吗?”陈野嗤笑,“陈茵,你也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陈茵眼睛里有几分从未出现的凉薄和愤怒,杨惠珊显然已成为她最后的防线,但是多可笑,她竟然真的怀疑过,kusun出事之后妈咪就像换了个人,变得偶尔暴躁偶尔温柔,更重要的是妈咪看似陪伴在她身边,却总是有一种半生不熟的感觉,自然地她开始体谅,开始自我安慰,她不去想,不去查,直到大学被送到内地去读,那一瞬,她其实有些明白了。

    女仔双手捏紧衣摆,然陈野冷了眼,凑头贴在她耳边,开腔:“我说过,jiejie这么聪明,不会要我教的。”

    陈茵用力推开他,抬起的头孤傲倔强,底子却掩不住往哀毁骨立方向发展,语调实实虚虚,“那你呢?你要胡焉公司做什么?天台那出好戏,单枪匹马,又打又杀,这般逼真,谁能演得过你?”

    尽管陈野面上生硬如磐石,周身怒气就差将她生吞活剥,她依旧是脚步前进,极力想从他瞳孔里分辨这些真假,识破看穿他的波澜和起伏,然什么都没有,陈茵松开捏紧衣摆的手,绷着面颊,不卑不亢:“你真这么恨我和阿妈?”

    陈野手指夹烟捏住她脖颈,弄得人更近,烟灰擦过黑发边缘,散撞到地面,男人身子微低,凑脸两只阒黑眼刺着她,似笑非笑并不回答:“你读那么多书,就只看出来逼真?演戏?”

    冗长的互相凝视,静默,气氛凝滞地陈茵脸和身子都僵木了。

    不知为何,陈野忽然笑了,他松开人,陈茵短促呼吸,顿时悬着揪着的心立刻掉落,他掸下烟灰,斜觑她,低缓又漫不经心夸赞:“你越来越像我,我很喜欢。”

    一样的对人有极高戒备心,一样的互相试探,只是她内心有点优柔寡断,常与自身博弈,试图说服自己,陈野把烟杵灭,伸手想要拨弄她头发,然陈茵条件反射想躲,被他用力抓住胳膊扯到面前,陈茵垂头视线并齐到他胸口,男人撩她左侧碎发理一理,“陈茵,我们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