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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

    不知道老爷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莫念慈抚着喉头,有一股冲动想将那小药丸挖出来,不过终究是忍住了。 轻移莲步,她走到床前,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俊俏身形。此刻四下无人,她才得以仔细地端详他,当然,她这么做是极为无礼的,不过既然她和他即将有那么亲密的行为,现在还顾虑礼节未免太过矫情了。

    仔细算来,他们相识还不满一天呢。不知道老爷为何会突生这种荒谬的念头?任公子所生的孩儿,想必也会十分杰出俊秀,因为这位父亲就是如此啊,而老爷所相中的,大概就是这一点吧。 可是,莫念慈苦笑着,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虽为人妇,但闺房之事她什么也不懂。出嫁之时,大嫂也只告诉她于老爷见多识广,这种事只要交给他就好了,她所要做的就是把衣服脱光,闭上眼睛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老爷其实什么也没做啊。

    想到这,莫念慈白皙的粉颊已布满红霞。难道她要照大嫂所说的把衣服脱光,躺在床上等任公子主动吗?万一任公子像柳下惠一样,碰也不敢碰她呢?那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在用晚膳时,他连正眼也不曾瞧她一眼,事实上,在获知她便是于夫人时,他就不再看她了。即使讲话,也只对着老爷说,她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而现在老爷用这种手段监禁了他,如果自己老实对他说,那……后果合如何实在难以预料,莫念慈心中真的打起寒颤。

    在席间,她专注地倾听住公子与老爷的对话,知道他是京城人。由他的穿着打扮与谈吐看来,莫念慈知道他必是非富即贵,也许还是什么达官贵人,老爷子做了这等蠢事,等于是将自己往刀口上送,而自己也是帮凶、而且通县和北京城不过半日路程,他们怎能逃过任靖杰的狂烈怒火?

    现在想这些是来不及了,莫念慈真后悔没及时将这些顾虑说出。而她现在也被关在里面,根本也来不及说了。她忍不住又低下头去看着任靖杰,既期盼他苏醒来解决自己的难题,又盼望他永远别醒来,省得自己羞愧欲死。

    不过,该来的终究要来,任靖杰就在莫念慈的凝视下,呻吟地睁开眼来。缓缓地,任靖杰睁开朦胧的双眼,在用力眨了几下后,眼中的焦距终于清明地对上了莫念慈,而莫念慈马上被那幽黑加深潭的眼眸给吸引住,不由自主地与他对望。

    只见任靖杰的眉头愈皱愈紧,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惊喜,变得越来越紧绷。他开始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果然,这并不是自己原来的寝房,这儿简朴了许多,除了床铺和仅有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再无其它。

    唯一的摆饰品--如果算的话--大概就只有她了。

    她是这房中唯一项赏心悦目的精品。甩甩头,任靖杰试着让脑中的混沌感消失,他是在作梦吧,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一定是太渴望和于夫人单独相处,才会作这种梦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和她两人独处一室?不过,他从不曾对别人的妻子有过幻想,这次怎会如此把持不住呢?

    当然,一会儿后任靖杰便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了,因为莫念慈见他皱眉的痛苦状,忍不住便伸手探探他的额头。突然的冰凉让任靖杰整个清醒过来,不过,另外一股燥热也从身体内部涌上,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该死!”他猛地抓住莫念慈的手。“怎么回事?你给我喝了什么?”

    任靖杰稍一回想,也大概知道问题一定出在那壶酒上。他的酒量一向不差,怎会一小壶酒就将他“解决”了?可想而知,其中必然有鬼。只是,他不懂为什么?捉了他有任何好处吗?他们应当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我在哪里?”

    他边问边坐起身来,一面盯着她,一面调缓呼吸。不知怎地,愈接近她,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心跳益发急速起来。

    他怎么愈来愈靠近?而且眼睛似乎明亮了起来,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莫念慈不由得想起身后退,但还没起身,手就被他一把扯住。

    “想逃吗?”任靖杰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虽然此刻的他看来似乎和善无伤,不过他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那双风起云涌的眸子写满了怒气。她真的怕了,这一生中还没有人那样子瞧过她。

    “我……我不知道。”她慑儒道。

    “你不知道?”

    他起身靠近她,用手捧起她的脸庞,莫念慈感觉到他的睫毛似乎刷过她的脸,呼吸突然变成一件困难的事。

    “你真的不知道吗?”任靖杰温柔的问道。

    “我……”

    在他那么靠近的情形下,莫念慈哪还能说出话来?她觉得身体也开始热了起来,一股热气由腹部升起。也许是老爷要她服的丹药己见效,或者是因为任靖杰的缘故,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任靖杰在四周瞄了瞄,果然这房间是没有出口的。 唯一的出口就是大门,不过由它紧闭的样子看来,也不必指望了。

    “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一起?”

    他又转回视线盯住她。她到底是同谋或者是被害者呢?想不通啊!如果她是同谋者,就不该与他同关在一室。但她若是被害者,又怎会端那有问题的酒让他喝?

    “说出来你会生气的。”莫念慈低声而无奈地说道。

    “你不说我会更生气的。”任靖杰威胁道。

    “你……你还好吧?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不答反问道。拿那不知加什么料的酒让他喝,莫念慈一直担心,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应该最清楚才是。”任猜杰逼近她。“那酒是你拿给我喝的。”

    而他竟被她清纯的外表所骗,一点戒心也没有就喝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她支吾地承认。“是老爷让我拿给你的,其中有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

    “是于员外?”任靖杰对这答案并没有意外。“将你与我关在一起也是他的主意?”

    “是的。”莫念慈被他的眼光瞧得快无地自容了。

    “你们俩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重重的迷云让任靖杰摸不着头绪,他的好脾气已快被磨光了。

    “哪个正常的丈夫会把妻子和别的男人关在一起,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第一次初见这对夫妻,便察觉出他们之间有些古怪。除了两人的年龄悬殊之外,相处时的客气与生疏也让人生疑。但这次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一点也不奇怪呀。莫念慈在心中想着,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般正常的夫妻。

    “你倒是说句话啊!”见她沉默不语,任靖杰可不高兴了,“你何必让他把你关进来,你应当清楚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你还有名节可言吗?”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见他怒火高涨,莫念慈手又被他钳制住,她吓得有些颤抖。原本充塞了四肢百骸的热气也消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