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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我她真凶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倏地被冰冻一般。

    “约定的事到了现在,我想你应该已经想好了答案。”

    我揉了揉鼻子很快找回自己,学着电影里那些冷血杀人犯的模样,搓弄着沾染血迹的指尖,只是简单地应承了一句答了声嗯。

    冷冷的,酷酷的。

    咳,为了巩固我冷峻的形象,我又故作镇定地干咳了一声,像极了忍耐着什么却要即将没有耐心的模样。

    真奇妙,我的声音竟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不自知的颤抖。

    好在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感受到压力急迫承认我给出的这个答案,几乎和我同一时间发出了声满足的喟叹,我还在思考要不要也同人一样扮演些精致的社交礼仪捧个场,那头就把电话给挂了,好像只是走个过场确认一下就知足了。

    那家伙倒是轻松了,可对我而言却并非如此。

    “嗯…所以你该怎么办呢?”

    清晨阳光尚未笼罩这个世界,纵贯城市的街道横陈在我脚下的脚下,天台的风拍在脸上冰刺刺得骨头麻,脑内飞闪而过万千思绪,压得我好想放声歌唱,然而这地方算上我也就总共一个半人。

    一股熟悉又奇妙的味道随风聚拢在一处萦绕于鼻尖,我耸了耸鼻子贴墙站起身,视线被风刮得飘飘荡荡最后还是落在那躺在脚边不远处的少女。

    女孩穿着精致打扮一副贵族学校小姐模样,晶润指尖此刻因毫无血色显得更加苍白纤长,伏面倒在地上宛如被废弃的人体模特,随着飞鸟怪啸而过,落羽静静掩埋住她干瘪的裙摆,尚未干涸的血迹缓慢蛇行流淌。

    握紧手机,我感觉胸中有股能量在咆哮,这多么像是漫画里魔法少女即将继承前人遗命获得特殊能力的展开!

    好想扯开步子拼命奔跑!想不顾一切嘶吼尖叫!

    一瞬间刹车片尖啸着锐利哨声穿刺大脑而过碰的撞向我,猛地回神记起自己姓名,倒不是因为我在恐惧什么的,如果不去看她脖子上堪称核弹爆坑般与黑色长发融化在一起的头颅的话——

    “啊!知道了!好的好的!街角那家咖啡店吗?嗯嗯!那到时候就麻烦您啦!”

    我的身体最后还是屈服于现实,本能地对铃声作出反应迅速拿出另一部手机接听电话,听筒里房东似乎是位嗓音柔和中性的女士,只是和人短暂线上交流都觉得有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弥散出屏幕。

    日程表中多了一处待办事项,我很快找回扮演职业女性应有的工作态度,快速平复好干呕与下意识故作阳光的嗓音,我及时切断幻想,将自己脱离开略微接触人类社会后的些微反刍感。

    说句地狱笑话,我接触死人比和活人对话轻松得多,活人开口必然是要从你身上搜刮出来什么的,或是情感,或是物质,死人就不一样了,祂如同一段无法开口而未待完续的故事,一个连自己结局都无法决定的人物又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呢?所以我常常觉得那些怕死的人无比好笑,为什么人会怕未来的自己?

    那时我还什么都不懂——

    好吧,现在我依旧什么都不懂,甚至遗忘的比不知的更多。

    低身仔细去闻,那令自己一时恍惚的味道似乎是从自己身上飘散而来的,一抬头我才注意到太阳几近要冲破蛋壳一般混沌的天际,赤红的瞳孔缓缓转动目光灼烧着地平线尽头的大地,于那如同红海垂悬的天地之间,我看着自己化作黑黑的一点扭曲在日浪中融进脚下川流不息的蚁群。

    穿行在凋敝的楼宇间,女孩穿着精致打扮一副贵族学校小姐模样,黑色长发随着楼梯行进无意识飞跳着柔软的浪花,晶润指尖点动着凝满旧漆的楼梯把手,长裙摇摆旋转开莲波,她与这座城市里的其他高中女生没什么两样。

    唯独有一点不同的是,她胸口闪烁着金色的星芒。

    如同被选中的降临者。

    啊!对了!我忘说了!自己一开始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这个来着——

    “所以……这和你说的谋杀有什么关联?”

    合上书页,我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怕人理解能力与表达水平齐持,又特意补了一句。

    “……就是你说有人要杀你这件事。”

    少女这才恍然回神一般软软眨动眼睫,似乎颇为费力地在翻译这些汉字串联在一起的含义,我不指望这家伙能在她表达欲之外的范围内听懂多少语言,一边注视着人大脑缓慢启动的过程一边拢齐书本将它们整理好收进包里,才刚往里塞就感到包里一顶。

    自己平日里除了放些书装装文青,剩下带来投喂的零食基本全会在午餐前就被她吃光,现在正是放学时间,没道理包里会多出空气以外的东西。

    “啊!对!就是这个!”

    将包里那挤占我人设的东西拿出,少女目光一瞬擦亮,视线瞬间被我手上的物件所吸引,似乎终于记起什么忽而叫出声。

    “就是她!她说真凶巴拉巴拉……总之我顺着电话留下的地址去找她,她就变成这样了……”

    好在已经闭馆,我又不巧是今日图书馆的值勤生,动用了些许私权得以拥有与图书独处的时光,要不是这家伙突然翻窗进来火急火燎地找自己发疯的话——

    其实就算她不来,也总会有其他人来找自己,只是少见人如此主动,让我甚至有点失去继续圈养人的欲望,但不得不说这家伙身上独特的荷尔蒙总能吸引来一些莫名的惊喜。

    冰块堆叠着几近要撑破透明塑料,少女朦胧的面容宛如封存在水晶中的濡湿水墨。

    这是一颗被封存在透明冰袋里与黑发融化在一起的头颅,凑近点似乎还能听见那时天台上的风声。

    袋子滴着水消融在包内如血残阳中,好在我的包够大够厚,大到拉上拉链包外平整得像没装东西,厚到水液直荡也丝毫不会外渗留下可疑的痕迹。

    毕竟没人会拿保温野餐包来装书和宠物饲料,当然我除外,而我的书包里装着的才是午餐饭盒和零食。

    少女歪着头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小狗一样抖颤着越过桌面、越过头颅凑近我嗅了嗅。

    一股熟悉又奇妙的味道。

    而在我眼中,少女胸前星芒图案的金属校徽与我的一同辉映,那光芒柔和又温暖,旋转在我瞳孔中逐渐贴近,放大,直至吞没我的视线。

    “她是不是说,真凶是条狗?”

    她抱住了我,指尖凉凉的搭在后颈,我闭上眼,降临在我耳边的只有少女轻轻的答应。

    “嗯,我早和人做了约定,约定好了在死前要最先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