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

    [私訊：方燦]

    方燦：努娜，週五晚上有空嗎？我和鉉辰、龍馥想去看你。

    Medea：記得我們的約定喔？

    方燦：嗯！一定提前告知，三個人一起去，待一小時就走。

    Medea：那就週五晚上7點吧。

    [私訊：鉉辰]

    鉉辰：奴娜...真的可以去找你嗎？

    Medea：當然可以，但要遵守約定喔。

    鉉辰：知道了...我會乖乖的。

    [私訊：龍馥]

    龍馥：jiejie！我們買了你喜歡的紅酒！

    Medea：啊...你們怎麼知道的？

    龍馥：方燦哥記得上次jiejie說過喜歡這個牌子。

    *週五晚上七點整，門鈴準時響起*

    「進來吧，」她打開門，看到三個人乖巧地站在門口。

    方燦拎著紅酒和水果，鉉辰抱著零食，龍馥則抱著一大束花。

    「這是給努娜的，」龍馥害羞地遞上花束。

    「謝謝，」她接過花，「快進來坐吧。」

    *客廳裡，方燦熟練地開了酒，給每人倒上一杯*

    「最近真的很忙嗎？」鉉辰坐在我旁邊，小心翼翼地問。

    「嗯，」她點頭，「公司在準備新項目。」

    「是因為那個...」鉉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燦打斷。

    「來，乾杯！」方燦舉起酒杯，「慶祝我們新歌成功！」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放鬆*

    「jiejie還記得那天晚上嗎？」龍馥突然問，臉已經有些紅。

    她愣了一下：「哪天晚上？」

    「就是...」龍馥的話被方燦用咳嗽聲蓋過。

    「龍馥啊，喝太多了，」方燦笑著說，「要不要去陽台透透氣？」

    *晚上八點，原本該離開的時間早已過去*

    「真的...不能再喝一杯嗎？」龍馥趴在茶几上，臉頰泛紅。

    她嘆氣：「你們看看自己，都醉成什麼樣子了。」

    方燦靠在沙發上，平時的隊長威嚴蕩然無存：「努娜...再陪我們一下下嘛...」

    鉉辰已經醉得連走路都不穩，卻還是固執地想要靠近她。

    「奴娜...」他踉蹌地站起來，差點跌倒。

    「小心！」她下意識去扶他，結果被他的重量帶得一起跌在沙發上。

    鉉辰的臉離她很近，他的呼吸帶著香甜酒氣，他們今天喝的是果酒。

    「努娜身上...好香...」他迷迷糊糊地說。

    「起來，」她推他，「你太重了。」

    「不要...」他反而抱得更緊，「就讓我...抱一下...」

    方燦看到這一幕，突然清醒了些：「鉉辰啊...放開努娜。」

    但他自己站起來時也搖搖晃晃的站不住身子。

    「哥...」龍馥抱著抱枕，眼神迷離，「我們是不是...不該聽那個晚上的...」

    「噓！」方燦和鉉辰同時喊道。

    Medea疑惑地看著他們：「什麼晚上？」

    「沒什麼...」方燦試圖轉移話題，但站都站不穩。

    看著三個醉得不像樣的弟弟，她無奈地嘆氣。

    「今晚...就睡這裡吧，」她說，「我去拿毯子。」

    她在房間翻箱倒櫃試圖翻出多餘的毯子給三人的時候。

    「奴娜...」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

    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打開門時，看見鉉辰倚在門框上，酒氣薰染的臉透著誘人的緋紅。

    「站不穩了...」他朝她伸出手，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朝她看過來的目光似乎極為無辜。

    在她想扶他時，他突然失去平衡向前往她的方向倒來。

    她下意識接住他，卻被他的重量帶得往後退了幾步。他順勢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讓她心跳加速。

    「奴娜...」他的聲音帶著醉意，「那天之後...我一直...」

    她身體一僵：「別說了...」

    「為什麼要躲著我們？」他的手指輕撫她的後背，「自從那天晚上...」

    「鉉辰！」她想推開他。

    「不要推開我，」他收緊手臂，「就像那天...你救了我和龍馥一樣...」

    「那只是...」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任何人都會那麼做。」

    「不，」他抬起頭，眼神迷離卻堅定，「奴娜是特別的。」

    他的手指輕輕描繪她的輪廓，從細細的眉毛開始，經過圓圓的杏眼，還有小巧的鼻子。

    「從那天開始，」他靠得更近，「我就一直在注意奴娜...」

    「你喝醉了，」她扭頭想要避開他為非作歹的手，試圖轉移話題。

    「我很清醒，」他的聲音突然低沉，「清醒到...聽見那天晚上奴娜的聲音...」

    Medea全身一僵：「你...」

    「我們都聽見了，」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那個人...對奴娜做的事...」

    客廳傳來方燦含糊的夢囈，但卻不能遮蓋掉鉉辰說出殘酷的事實。

    「別說了...求你...」她的聲音顫抖。

    「為什麼要讓那個人...」他的語氣帶著痛苦，「為什麼不能是我...」

    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冰涼的耳垂，她感受到一陣炙熱。

    「鉉辰啊...」她慌張地想推開他，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定在原地。

    「奴娜知道嗎？」他的聲音染上誘惑的意味，「從救了我的那天起...我就...」

    他沒說完，只是將臉埋在她香滑溫暖的頸側。

    「好香...」他喃喃道，「好想...一直這樣抱著奴娜...」

    她感受著他漸漸平穩的呼吸，略微不適地推拒：「你該回去了...」

    「不要，」他撒嬌般地蹭著她，「讓我抱著...」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讓她有些暈眩。

    「就一會兒...」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不要...推開我...」

    「鉉辰啊...醒醒...」

    她搖了搖他，他緋紅的面頰上眼睫輕輕顫動，卻沒有醒來的跡象，無奈只能原地放著，去抱一床棉被來給他蓋上。

    「龍馥...龍馥...」

    Medea走到客廳，看著趴著睡覺，安穩的像個天使的龍馥。

    「起來躺著睡吧，這樣睡脖子會痛的...」龍馥一頭柔軟的金髮散落在耳畔，聽到她的話皺起整張臉，可愛的雀斑也皺在一起。

    她的伸手推動他的肩膀。

    「吶...真的起來換個姿勢吧...」龍馥張開他漂亮的眼睛，迷茫的望向四周，可愛的笑了，下一秒嘟起粉嫩水潤的唇湊過來，Medea被嚇了好大一跳。

    她猛地後退，差點倍地上的雜物絆倒。

    「jiejie...」龍馥迷迷糊糊地伸手想抓住她，「別走...」

    「龍馥啊，你喝醉了，」她努力保持鎮定，「來，躺好。」

    他順從地躺下，卻突然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那天...」他的聲音帶著哭腔，「jiejie為了救我們...」

    她心一緊：「那都過去了。」

    「可是後來...」龍馥的眼睛濕潤起來，「那些壞人又傷害了jiejie...」

    客廳另一端的方燦似乎被驚動，發出模糊的囈語。

    「噓...」她試圖安撫他，「都沒事了。」

    「不對，」龍馥突然坐起來，「有事...那天晚上...」

    她急忙打斷他：「好了，你需要休息。」

    「jiejie總是這樣，」他委屈地說，「明明受了那麼多傷...卻還要笑著說沒事...」

    她看著他泛紅的眼角，想起那天他和鉉辰差點被私生飯傷害的場景。

    「龍馥啊，」她溫柔地說，「jiejie永遠是你們的粉絲，這樣就夠了。」

    「不夠...」他搖頭，酒醉的樣子像個孩子，「jiejie對我們來說...不只是粉絲...」

    方燦似乎被對話吵醒，緩緩睜開眼。

    「龍馥...」方燦警告地喊道，聲音雖然含糊但帶著責備。

    「哥...」龍馥委屈地看向方燦，「可是...」

    「睡吧，」她趁機抽出手，給他們蓋上毯子，她真的不想聽他們聽那個場面的感想「明天還要練習呢。」

    回到房間，看見鉉辰還在她房間內的地板上熟睡。

    他蜷縮的樣子像隻小動物，讓她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是這樣帶著像小動物般真誠炙烈的笑容感謝她的幫助。

    「只是粉絲就好...」她輕聲說，「這樣對大家都好。」

    拿起手機，她聯繫起其他成員。

    [私訊：旻浩]

    Medea：抱歉這麼晚打擾，方燦他們喝醉了，可以來接他們嗎？

    旻浩：...他們是不是說了什麼？

    Medea：沒有，就是喝多了。

    旻浩：知道了，我和昇玟馬上過來。

    放下手機，她靠在牆上深深嘆息。

    那場夢雖然荒誕，卻似乎預示了某種可能。現在的她更要謹守界限，畢竟...他們是萬眾矚目的偶像，而她……只需要做個普通的粉絲jiejie就好。

    房間裡，鉉辰嗅著屬於奴娜的香味，在睡夢中輕喚：「奴娜...」

    她低頭看著他安穩的睡顏，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門鈴響起時已經接近午夜。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打開門時，昇玟和旻浩站在門外，表情有些凝重。

    「他們在裡面，」她說著，聲音比預想的還要顫抖。

    旻浩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努娜...」

    「進來吧，」她避開他的目光，「方燦和龍馥在客廳，鉉辰在...」

    她突然住口，意識到說出鉉辰在她房間這件事有多麼尷尬。

    昇玟似乎注意到她的遲疑：「努娜已經知道了，是嗎？」

    空氣瞬間凝結。

    「我...」她握緊門把，「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那天晚上，」旻浩的聲音很輕，「我們都...」

    「不要說了！」她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壓低，「求你們...」

    昇玟和旻浩交換了一個眼神。

    「所以真的...」昇玟欲言又止。

    她轉身走向客廳：「方燦、龍馥，起來了，該回去了。」

    但醉酒的兩人只是含糊地應了聲。

    「我去叫鉉辰，」她說，想要逃離這尷尬的氣氛。

    「努娜，」旻浩突然叫住我她「那天...我們本來應該報警的。」

    她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們：「沒事的，都過去了。」

    「不，」昇玟的聲音帶著懊悔，「如果我們及時報警，也許就不會...」

    「真的沒事，」她強迫自己微笑轉身，「現在不是都很好嗎？」

    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滑落。

    旻浩上前一步想安慰她，她立刻後退：「我去叫鉉辰。」

    房間裡，鉉辰還在沉睡。

    「鉉辰啊，」她輕輕搖他，「該回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奴娜...不要趕我走...」

    「旻浩和昇玟來接你們了，」她說，聲音卻有些哽咽。

    鉉辰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清醒了許多：「奴娜哭了？」

    「沒有，」她擦掉眼淚，「快起來吧。」

    客廳裡，方燦和龍馥已經被扶起來。

    「努娜，」昇玟欲言又止，「對不起...」

    「不要道歉，」她強裝鎮定，「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弟弟，永遠都是。」

    送他們到門口時，他們卻突然停下腳步。

    「那個人...」旻浩突然說，「如果他再...」

    「不會的，」她打斷他，「那只是...那天的意外。」

    看著他們攙扶著三個醉鬼離開，她終於忍不住靠在門上滑坐在地。

    原來他們都知道...那他們會怎麼看她？

    她又要用什麼臉面對他們？

    「我要跟他說嗎？說我們兩個做愛的動靜被成員們聽了一晚上？」Medea苦笑著朝安雅抱怨。

    她待在安雅的家中，喝著安雅泡給她的咖啡，望著緩緩升起的熱氣放空，覺得最近腦子格外疲憊。

    安雅優雅地坐在她對面，輕輕攪拌著她的咖啡。

    「你看，」她冷靜地分析，「方燦作為隊長，他一定是最先知道的。所以他每次見到你時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Medea把臉埋進手掌：「天啊，他一定覺得我很糟糕。」

    「不，」安雅搖頭，「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是在自責。他們都在自責。」

    「自責？」她抬起頭。

    「他們那天晚上聽到了，卻什麼都做不了，」安雅輕聲說，「特別是鉉辰和龍馥，你之前救過他們...」

    她想起鉉辰昨晚醉酒時的樣子，心臟一陣抽痛。

    「至於旻浩和昇玟，」安雅繼續說，「他們是最理性的，所以更能理解當時的處境有多危險。」

    「所以他們才會說應該報警...」她喃喃道。

    「但他們沒有，」安雅指出，「為了保護你的名譽。」

    她苦笑：「名譽？現在他們都知道我和鎮宇...」

    「那不是你的錯，」安雅打斷她，「你是受害者。」

    Medea沉默地盯著逐漸冷卻的咖啡杯。

    「至於鎮宇...」安雅斟酌著用詞，「他或許不知道直播設備還在運作。」

    「他說設備壞了，」她回想起那天晚上，「但顯然...」

    「你打算告訴他嗎？」

    她搖頭：「不知道...我感覺說出來對事情沒有幫助。」

    安雅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知道嗎？」她突然說，「鉉辰看你的眼神變了。」

    她心跳漏了一拍：「什麼意思？」

    「從你救他們那天起，他就對你特別在意，」安雅說，「但現在...那種在意變質了。」

    「變質？」

    「變成了佔有慾，」安雅直視她的眼睛，「他無法接受你和別的男人...」

    「別說了，」她打斷她，「他們是偶像，我只是個粉絲。」

    「你確定嗎？」安雅挑眉，「昨晚他們醉酒時的行為...」

    她想起龍馥迷茫的眼神，鉉辰緊抱著她的溫度，方燦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不能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她堅定地說，「就讓一切回到正軌吧。」

    「你打算躲著他們？」

    「不是躲，」她嘆氣，「只是...保持適當距離。」

    *手機突然震動*

    [私訊：鉉辰]

    鉉辰：奴娜...昨晚對不起。

    Medea：沒事，你們喝醉了而已。

    鉉辰：不是因為喝醉...

    Medea：鉉辰啊，別想太多。

    鉉辰：...奴娜真的只把我當弟弟嗎？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安雅端著新泡的咖啡重新坐下。

    「所以，」她狡黠地笑著，「讓我們來想想各種可能性？」

    Medea無奈地看著她：「別鬧了...」

    「要是選擇鎮宇，」安雅不理會她的抗議，自顧自地分析，「你會是個體面的企業主管夫人，過著穩定的生活。他會把你捧在手心裡...」

    「那天的事情只是意外，」她打斷她。

    「意外？」安雅挑眉，「他明明喜歡你很久了。每次看你和那些偶像們走得近，他的表情都...」

    Medea嘆氣：「正因如此才更不能...」

    「那麼鉉辰呢？」安雅突然轉換話題，「想像一下，如果是他...」

    「別說了！」她慌張地制止她。

    「為什麼不行？」安雅歪著頭，「你救了他，他也明顯對你...」

    「他是偶像啊，」Medea苦笑，「粉絲會瘋掉的。」

    「但你看他昨晚的樣子，」安雅認真地說，「那不是普通的醉酒告白。他是真的...」

    Medea不讓她把話說完：「正因為知道他是認真的，才更不能...」

    「那龍馥呢？」安雅繼續逗她，「他那麼可愛，而且總是用那種小狗般的眼神看著你...」

    「安雅！」她哭笑不得，「你到底站在哪邊？」

    「我站在你幸福的這邊，」安雅突然正經起來，「你知道嗎？你救了鉉辰和龍馥那天，我就覺得這段緣分不簡單。」

    Medea回想起那天驚險的場景。

    「但現在...」她低頭看著咖啡，「一切都變得好複雜。」

    「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安雅輕聲問。

    Medea點頭：「他們都聽見了...這讓我覺得很羞恥。」

    「但你看，」安雅說，「他們沒有一個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相反，他們都在自責...」

    「這才是最糟的，」她說，「我不需要他們的同情。」

    「那不是同情，」安雅糾正她，「是心疼。特別是鉉辰，你沒發現嗎？他昨晚一直想保護你...」

    手機這時又震動起來。

    [私訊：鉉辰]

    鉉辰：奴娜...我可以再見你嗎？

    鉉辰：我有話想說...

    「你看，」安雅指著手機螢幕，「他在乎你。」

    「正因為在乎，」她苦笑，「才更應該保持距離。你知道他們的身份有多敏感...」

    「那你呢？」安雅直視她的眼睛，「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Medea沉默良久：「我只想做個普通的粉絲jiejie...」

    「真的嗎？」安雅溫柔地問，「即使你喜歡他們好多年了？」

    「安雅...」Medea的聲音在發抖。

    「其實，我曾就做過一個夢，在我還在醫院昏迷的時候」她鼓起很大的勇氣跟安雅坦白那個荒謬的夢境。

    「在那個夢境裡...跟現在很像，鎮宇哥跟鉉辰都跟我表白了，我後來跟鉉辰在一起」

    Medea皺著眉努力回憶，但似乎屬於夢境的記憶越來越淡。

    「然後後來...鉉辰變得越來越偏執，他甚至不允許我去上班，把我關在宿舍...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始發抖，安雅擔憂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知城、彰彬、旻浩、方燦、龍馥都加入了....他們...每個人都同意把我囚禁在宿舍...甚至...」Medea閉上雙眼，迴避著安雅的視線。

    「甚至強行要我同時跟他們一起...」

    安雅陷入深深的震驚，但她表示理解，她也曾經做過像是一個人生那麼長的長夢，醒來都有些恍惚。

    安雅握住Medea顫抖的手，溫暖從她的手心傳至她的手背。

    「聽著，」安雅溫柔但堅定地說，「那只是一個噩夢。你當時在醫院經歷了那麼多...」

    她深吸一口氣：「但是...那個夢太真實了。」

    「正因為太真實，」安雅說，「所以你現在才會這麼害怕跟他們有更深的牽扯，對嗎？」

    她點點頭，淚水在眼眶打轉：「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在夢裡...我居然漸漸接受了那種扭曲的關係...」

    「Medea」安雅嚴肅地叫她的名字，「你認識的那些孩子們，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她愣住了。

    「方燦，」安雅開始數，「那個總是為成員們著想的隊長，會做出那種事嗎？」

    「不會...」她喃喃道。

    「知城和彰彬，」她繼續說，「一個可愛到像小松鼠，有一點小任性愛玩愛鬧的人...」

    「我知道...」

    「旻浩那麼理性，龍馥那麼單純...」安雅緊握她的手，「還有鉉辰，雖然他現在對你有感情，但他是那種會強迫你的人嗎？」

    她搖頭，淚水終於落下：「不是...他們都不是那樣的人...」

    「那個夢，」安雅輕聲說，「只是個夢而已...」

    「但是那天晚上...」她哽咽。

    她擦掉眼淚：「但是...他們現在知道了那天的事...」

    「他們心疼你，」安雅說，「但不代表他們會改變。方燦還是那個負責任的隊長，鉉辰還是那個會為你心動的純情男孩。」

    「你說得對...」她勉強笑了笑。

    「所以，」安雅溫柔地說，「不要讓那個噩夢困住你。你可以選擇保持距離，但不該是因為恐懼。」

    手機又震動。

    [私訊：方燦]

    方燦：努娜，成員們都很擔心你。

    方燦：我們希望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保護你。

    「看，」安雅指著訊息，「這才是真實的他們。」

    她看著訊息，心裡的結似乎漸漸解開：「謝謝你，安雅...」

    「不過，」安雅突然俏皮地眨眨眼，「你剛才說在夢裡是選擇了鉉辰？」

    「安雅！」Medea紅著臉抗議。

    「看來在那麼多可能性裡，」安雅笑道，「你的潛意識還是最偏心他呢。」

    「不要再說了...」我把臉捂住不想見人。

    深夜的練習室裡，氣氛凝重。

    「你們怎麼能說出來？」旻浩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我們不是說好要替努娜保守秘密的嗎？」

    龍馥低著頭，酒醒後的懊悔寫在臉上：「我...我喝多了...」

    「這不是喝多的問題！」昇玟難得提高音量，「你們知道努娜知道了這件事會有多難堪嗎？」

    鉉辰靠在牆上，臉色發白：「難堪？比起那個人對她做的事...」

    「鉉辰！」方燦警告地喊道。

    「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鉉辰突然激動起來，「我們明明聽到了...聽到她在哭、在求救...」

    彰彬試圖打圓場：「冷靜點，現在最重要的是...」

    「冷靜？」鉉辰打斷他，眼睛泛紅，「那天我們就太冷靜了！如果我們報警...如果我們衝進去...」

    「然後呢？」旻浩反問，「讓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努娜的名譽徹底毀掉？」

    I.N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哥哥們爭吵。知城則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語。

    「名譽？」鉉辰苦笑，「現在她連看我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龍馥突然啜泣起來：「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要救我們...」

    「不是你的錯，」方燦嘆氣，「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

    「所以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她受傷？」鉉辰的聲音開始發抖，「看著她被那個人...」

    「鉉辰！」所有人同時喊道。

    「既然一個人保護不了她，」鉉辰突然說，「那就讓我們八個人一起保護她！這樣總可以了吧？」

    練習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方燦震驚地看著鉉辰：「你在說什麼？」

    「我是認真的，」鉉辰的眼神異常堅定，「我們都...對她...」

    「瘋了，」昇玟打斷他，「你真的瘋了。」

    「也許吧，」鉉辰自嘲地笑了，「但你們難道不是嗎？每次看到她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住口！」旻浩厲聲說，「不要把你扭曲的想法強加在我們身上。」

    「扭曲？」鉉辰反問，「那為什麼那天晚上你們都沒有關掉直播？為什麼要一直聽著...」

    「鉉辰！」方燦上前抓住他的衣領，「清醒一點！」

    龍馥抱著頭蹲下：「不要吵了...求你們不要吵了...」

    I.N終於開口：「哥哥們...努娜知道了這件事一定很傷心。」

    練習室的燈光映照著每個人複雜的表情。

    「你們真的以為，」鉉辰環視著成員們，「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嗎？」

    知城終於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我承認...那天晚上聽到努娜的聲音時，我很生氣...非常生氣...」

    「知城！」昇玟皺眉。

    「但是，」知城繼續說，「那不代表我們可以...」

    彰彬靠在牆上，若有所思：「其實...我能理解鉉辰的感受。每次看到努娜強顏歡笑的樣子，我都...」

    「連你也...」旻浩難以置信地看著彰彬。

    龍馥抬起頭，眼睛還是紅的：「jiejie總是為了保護我們...但我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你們的解決方案就是把她關在身邊？」方燦的聲音帶著諷刺，但眼神卻閃爍著不確定。

    I.N小聲說：「但是...如果努娜真的願意的話...」

    「你們都瘋了，」昇玟扶著額頭，「我們是偶像，她是粉絲，這種關係本來就...」

    「本來就怎樣？」鉉辰打斷他，「她早就不只是普通粉絲了，不是嗎？從她救了我和龍馥開始...」

    旻浩深吸一口氣：「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

    「為什麼不能？」鉉辰追問，「因為道德？還是因為我們的身份？那為什麼那個人就可以？」

    方燦警告地看著他：「鉉辰，你越界了。」

    「我越界？」鉉辰苦笑，「那天晚上，我們所有人都越界了。我們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但那種感覺...」

    知城低頭：「那種無力感...」

    彰彬接著說：「那種憤怒...」

    龍馥輕聲：「那種心疼...」

    I.N：「那種想保護她的衝動...」

    昇玟和旻浩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沉默不語。

    方燦閉上眼：「就算...就算我們都對她有特殊的感情，這種想法也太...」

    「太什麼？」鉉辰逼近，「太瘋狂？比起看著她被別人傷害，我寧願瘋狂。」

    練習室再次陷入沉默，每個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最後是旻浩打破沉默：「我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而且，」昇玟補充，「最重要的是努娜的感受。」

    鉉辰握緊拳頭：「至少...我們可以保證一件事。」

    所有人看向他。

    「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鉉辰的眼神堅定，「無論用什麼方式。」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無數漣漪，在每個人心中蕩開。

    連續幾週刻意避開跟成員們的接觸，不去看他們的消息，她用工作麻痺自己，表面上似乎一切都在回歸正軌。

    直到鉉辰生日的那天，外面下著滂沱大雨，他私下來公寓找她……。

    淅瀝的雨聲敲打著窗戶，Medea剛洗完澡，聽見門鈴響起。

    透過貓眼，她看見鉉辰全身濕透地站在門外，雨水從他的髮梢滴落。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門。

    「奴娜...」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你怎麼來了？這麼大的雨...」

    「今天是我生日，」他強顏歡笑，「以前這個時候，我以為奴娜會出現……」

    她握緊門把：「鉉辰啊，你該回去了。外面還在下雨...」

    「奴娜是不是...在躲我們？」他突然問，眼神裡滿是受傷，「這幾週，連短信都不回...」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沒有，」她避開他的視線，「只是最近工作比較忙...」

    「騙人，」他往前一步，「奴娜明明就是在逃避。因為那天晚上的事...」

    她猛地抬頭：「不要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鉉辰的聲音帶著哽咽，「因為那天我們都聽見了？還是因為奴娜覺得我們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

    「鉉辰...」

    「我們只是...」他的手微微發抖，「只是心疼你，想保護你...」

    她感覺眼眶開始發熱。

    「我不需要保護，」她強忍著淚水，「我很好。一切都在恢復正常...」

    「正常？」他苦笑，「奴娜連看我們的眼神都不敢直視了，這叫正常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她終於忍不住，「知道你們都聽見了那種...那種事情，我還能怎麼面對你們？」

    鉉辰突然上前一步，緊緊抱住我：「就像以前一樣...」

    「不行！」她掙扎，「放開...」

    「為什麼不行？」他的擁抱更緊了，「因為那天的事？還是因為我對奴娜的感情？」

    她僵住了：「什麼...感情？」

    「我喜歡奴娜，」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不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

    「不要說了！」她用力推開他，「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他定定地看著她，「從救了我和龍馥那天開始，我就...」

    Medea背靠著牆，感覺無處可逃。

    「鉉辰，你還年輕...」

    「我24歲了，」他打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雨聲依舊，在這個狹小的玄關裡，時間彷彿凝固。

    「求你了，」她最終祈求說，「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