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
注射
“那是什么?” 陈巧稳住心神,强壮镇定问他,但身体的后退和颤抖出卖了她。 她被两个保镖压制住肩膀。 徐瑾阳打了个手势让保镖松开她,她仍然只能无力靠在椅子上。 “别紧张,我没有黎谦那么暴力。你看,我怕你挣扎受伤,特地选的是让人肌rou麻痹的迷药,那可是好东西,记住下次再用药买贵的,用起来放心。” 他轻松调侃她下药不够熟练。 金属针头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的光,透出不详的意味,他瞥了眼针管里的液体,又看着陈巧,勾起唇角道, “至于这个,听说比海洛因厉害,墨西哥佬卖一毫升几千美金,我也是前几天才拿到这种东西,你运气好,让你先试试,也算礼尚往来了。” 陈巧听到“海洛因”的瞬间什么平静都维持不下去了,勉强才找回声音道, “徐总,你生气的话可以骂我打我,把我丢给黎谦也行,砍了我的手都行,怎么样都行,求你了”。 她害怕得要哭出来,哀求道,“只要不是毒品,求你,只要不是毒品。” 徐瑾阳不太乐意见到女人的眼泪,让他心烦。 “你才说只想跟着我,现在就改口了,果然所有的女人都善变。” 他低声,蛮横无理指责她。 失去了耐心,手滑过她白皙的上臂像在寻找下针的地方在哪里。 陈巧感觉手臂像被冰冷的毒蛇缠上,慌不择言道,“是江岩,是江警官让我做他的线人!” 那冰冷的毒蛇终于从她手上下去。 心跳快到了极限。 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直到身体有了凉意才听到徐瑾阳开口 “继续说。” 陈巧还没缓过来,但还是尽量大脑飞速转动想出合理的解释,声线依旧在颤抖,“他想调查赵瑞的案子,但是...” 她咽了口水,深吸气继续道,“江家的人不让他加入专案组,所以找到我,让我想办法跟在你身边调查线索。” 她停下,觑一眼徐瑾阳的反应。 之前提黑色保险箱的保镖主动上前拿走了徐瑾阳手里的针管,他坐回沙发上点了根烟,“然后呢。” “没了,他说后面会再联系我。” 说多错多,她只好把一切都推到江岩身上。 徐瑾阳点掉烟灰,应该是信了她的话,“他怀疑我?” 陈巧不敢回答,她只是情急之下胡乱编出的理由,案件牵扯到毒品,从那天起她就好像陷入了这个毒品案的漩涡。 包厢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抽完一根烟,徐瑾阳松开了绑住她手的布条,她这时才看清是从他身上解下来的领带。 他伸出手扶起她坐到沙发上,把玩她的手指问,“他选中你来接近我,看中了你什么?”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和江小姐有相似的地方。” 她僵硬回答。 徐瑾阳笑了。 他最初见到陈巧的时候,的确因为远远见她像见到了江心才鬼使神差把她要了过来。 江心是长在温室里娇嫩的花朵,经不得风吹雨打,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可也是习惯了享受别人伺候的主。 她怎么会在他喝醉的时候为他松领带,喂水喝。 陈巧学她,堪比东施效颦。 他喜欢江心,但也时常困惑,究竟这种喜欢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是只是因为她足够漂亮,足够优雅,足够配得上他。 他欣赏她,像欣赏一颗璀璨耀眼,价值高昂的钻石。 他习惯性以一个商人的角度去评判事物,但在情爱方面,他却不明白衡量恋人的标准。 钻石,除了观赏价值还有什么用。 最后他发现他只是一个再俗气不过的男人。 他和江心分了手,流连在各个女人之间寻找内心空掉的部分,这种渴求,在知道江心和曾义天结婚后,随即变成了悔恨莫及。 他用后悔和遗憾去填满内心的空洞。 这种情绪经年累月下来,变成了厌恶,还是恨,他也不清楚。 但看到陈巧那刻,他仿佛明了。 那副模样,那身白裙子,实在碍眼,只想弄脏它。 他丢下陈巧冷笑道,“那江岩真是打错了算盘,我讨厌江心。” 陈巧错愕地看他又变了主意。 两个保镖摁住她手臂,拿针管的保镖听从吩咐,熟练将尖细的针头刺进了柔软的手臂。 她拼尽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妄图绷紧血管,抵抗住液体注射进去的压力,但还是只能看着针管里无色的液体一点一滴全部进入了流淌的血液里。 眼里的光仿佛也随着注射器一点点的推进而暗灭。 比恐惧更强烈的绝望攫住了她的心脏。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被醉酒的父亲压在身下的时候没有崩溃,被毒打,被迫背上巨额债务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放弃。 但她现在第一次懦弱地想到了死。 她曾经坚信人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希望。 当初沈韵扬言要公开meimei被轮jian的视频,害她崩溃自杀,她百般恳求meimei活下去,就算是为了以后有天能报仇也好。 她竟然开始唾弃那个劝阻meimei自杀的自己。 皮肤开始干瘪,头发掉落,双眼凹陷下去。 毒品把活着变成了惩罚。 但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死亡的勇气,不消片刻便被冲散。 身体里像有电流流窜过四肢百骸,她几乎是瞬间眼睛湿润,轻飘飘踩在棉花上,悬浮,飘荡着,世界变得明亮,处处响着精灵欢快跳舞的歌声。 有谁托起了她。 徐瑾阳看着她迷离失去焦距的眼睛,仿佛认不出来他是谁了,主动用头蹭着他的手像是乞求抚摸怜爱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