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早就开始了
斗争早就开始了
凌晨五点,雨声由大渐小,直到雨停天色依旧黑沉沉,陈?在干净柔软的床铺中熟睡,陈江驰抱着她醒来,看见床头柜上有灯光在闪。 披上睡袍,摸起手机走向客厅,身后房门大敞,他打着哈欠接通电话,问有什么事。 陈暮山怔住,以为打错电话,拿下手机一看,确实是陈?的号码。他问:“怎么是你,陈?呢?” “在睡觉。”陈江驰道。 长久的沉默,想必这句话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 客厅也昏暗,陈江驰打开窗帘,在晨光中坐上沙发,茶几上的鲜花出现枯萎状,手指一点,花瓣就翩然掉落,他哼笑了声,道:“她昨天喝多了,你要是想让她去顶罪,这会儿怕是不行,人还没起。” 陈暮山:“所以你就拿了她的手机?” “保管而已。”陈江驰说完,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记者朋友发来一张照片,是昨夜林鱼被捕的画面,今天所有新闻都以此照片为头版头条,说明拍的确实不错。 陈暮山捏紧手机:“难怪我联系不上她,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陈江驰眯着眼睛笑:“这么着急啊,我帮你叫醒她?不过,陈氏继承人一夜之间沦为杀人凶手,这报道一出,股价跌的怕是比娱乐周刊还好看,陈董,需要我替你预订120吗?” 陈暮山醒悟:“果然,那些媒体是你找来的。导出这么热闹的一台戏,真是辛苦你了。” 陈江驰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翻开,淡淡道了声:“没有陈董辛苦。怎么样,替罪羊用的还顺手么?” 陈暮山沉默半晌:“你何必大费周章,我说过,只要你肯离开那个圈子,公司还是你的,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才罢休吗。” 陈江驰冷笑:“你以为我回国是为了什么。”他好奇地问:“陈暮山,这么多年,你有梦见过小叔么?” 陈暮山浑身一激灵,当即以为他查出了什么。但是怎么可能呢,过去这么多年,事故早已以意外结案,尸骨无存,档案被封存,想查都找不到源头。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他的手还是颤抖到手机都拿不稳。陈暮山哆嗦着拧开药瓶,倒了几颗在手心,囫囵吞下,万分不解地问:“江驰,我是你父亲,我们才是最亲的人,你真的要为了别人跟我作对吗?” 陈江驰缓缓摇头:“你可不配做我父亲。” “我也疼过你。”他说着,刻意提起些陈年往事,企图唤醒仅剩的那点父子情,却对曾经不止一次想要伤害他的事情只字不提。 陈江驰没心情同他叙旧:“你和林鱼那个女人没什么两样,区别在于我不是陈?,所以别想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如此,陈暮山也不再拐弯抹角,直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陈江驰也干脆:“交出所有股份,永久退出集团。” 对于之后的生存问题,他劝陈暮山不用担心,英国的疗养院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位置离墓园不远,他可以用后半生尽情弥补缺失的兄弟情谊。 陈暮山:“我怎么可能答应。” “你会答应的。”毕竟监狱和养老院还是有很大区别。 陈暮山不愿再和他多说:“等陈?醒了,叫她回我电话。” “危机公关找别人去做吧,你女儿这两天怕是没空。”抬头看见乌云成团飘过来,陈江驰合上文件,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他轻声叹息,遗憾今天的约会只能取消,雨天实在不适合出门。 陈暮山闻言,撑着桌子站起来,愤怒道:“你连她都不放过?陈?有哪里对不起你!” “正是因为她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我才不忍看她替你们去送死。”他抚摸着玻璃中倒映出的一点红,笑着道:“就当我这做哥哥的一点好意吧。” 陈暮山才不信他有如此好心。“??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他笃定地说:“她从来都很孝顺、听话,知道家里出事,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陈江驰望着镜中红心,突然发现什么,摘下耳钉,迎着光打量。他愉快地勾起唇角,又哼了声:“你了解她,怎么不知道林鱼一直在恶意伤害她?” 他当然知道,只是,陈暮山辩解:“父母教育子女,有时手段可能过激了些,但那也都是为了她好。” 虚伪的理论。也从侧面反应,这才是他视若无睹,放任不管的真正原因,纯粹是白费口舌,陈江驰道:“所以我才说,你不配为人父母。” 陈暮山张张嘴,没有讲出话。 关于往事,错事,永远不会成为他们之间可以心平气和讨论的话题,一个固执己见,自大到骨子里的男人是听不进任何谏言的,陈江驰方才的话,不过是心疼陈?,替她感到不值。 他让陈暮山看看新闻,医院监控在两个小时前被曝光,镜头里林鱼进出病房的身影无比清晰,他这会儿还想弃车保帅,只怕警察也不会同意。 亲吻着手中宝石,陈江驰笑的气定神闲:“你们可以用心软拿捏她,我也可以。”甚至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因为陈?始终对他心怀愧疚。他只是不屑用这种方式让她站到自己身边来。 事已至此,陈暮山不能、也不会拿集团的未来去换一个女人。他疲惫地叹气:“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处理,你不能不让她回公司。” 那是自然,就算陈江驰不让,陈?也不会答应。 陈暮山顺水推舟:“正好,明晚你们一块儿回来吃个饭,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陈江驰笑了声,对他的妥协不屑一顾:“不必了,我很忙。”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 挂断电话,闫叙又打进来,问他媒体要不要撤。 陈江驰道撤什么撤,林鱼的罪行一天不定,网上的热度就不能退。他既然把录像发给媒体,就是要利用舆论,将林鱼压死。陈暮山想捞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和法律、和公众作对。 他说,他既然选择了陈?,就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未来的事要考虑,过去的账不代表一笔勾销,只要他在,林鱼今后就别想好过。 闫叙笑他这是要开战的节奏。 陈江驰点了根烟说,斗争早就开始了。 从他回国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