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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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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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死后，院里搭了个露天灵堂，棺材摆在里面。
尸体还在上房，家里长辈把姥爷放入棺材那一刻，祝星铃终于忍不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姥爷你不要走！”
她跪在棺材前哭，周围阴风大作，村里的狗一个劲的乱叫，就像被什么东西惊到，或者说在和什么东西打架。
天上黑云压月，可能是要下雨，院里忙着往上挂雨布。
然而祝星铃太难过，除了发泄情绪外，没有注意到其他声音。
姥姥看到她这样，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慰。
她一直在村里上学，几乎可以说是姥姥姥爷带大，对他们的感情很深，现在姥爷突然心梗去世，就连遗言也没来得及交代，让她怎么能接受。
mama很坚强，她眼眶发红，但是背过去没有哭。
近亲这些人都在为姥爷的去世而难过，正在这时院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壮硕男人背着条黄褐的蟒蛇，另一位阴邪男人穿着红西装，透过窄框眼镜打量众人。
怎么看都不是来奔丧，倒像来找麻烦得。
“常姥姥。”
“姥姥这边请。”
他们俩让开一条道，走出来个抽旱烟的老爷子。
这位老爷子是正统看香弟子，今天是被人请来此处的，请他来的人，正是这后面这两位。
村里来了很多人聚在他们家的院外，有得来帮忙，有得单纯看热闹。
二舅姥爷抄起铁锹，冲着两人大喊：“谢家的！赶紧从我们家院里滚出去，别等老子用铁锹赶人！”
mama说：“你们带着大仙爷来是要干什么！我们家里不欢迎这些东西！”
这还没说几句，小舅先动手，谁知道手都没挨着就被人折断胳膊。
小舅发出惨叫一声，祝星铃从悲伤中抽出神，她放开姥姥也回过头去看。
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大哥和二哥，还带着一个上庭很短的黄袍老头。
哥哥们跟她在照片上所见几乎没什么区别。
二哥朝她吹了声口哨。
祝星铃一愣，转而才和盘身而缠的蟒蛇对上视线，年幼的她当时就吓得晕倒在地，临失去意识前，她脸上被条蓬松的毛尾巴扫过。
她听院里有个人说。
“你们家三儿，正是替死鬼。”
*
清明前一天，祝星铃很忙，忙着给梁书记这个傻逼老头端茶倒水。
梁书记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退休。
“熬死我了！”
她狠狠踹上梁书记的办公桌，没收住劲脚疼得她呲牙咧嘴。
我去！怪结实……
水还没开，就听梁书记在院里喊：“小祝，我的陈皮茶好没有。”
打开窗户前祝星铃骂：“好你妈个老畜生，喝不死你这头猪！”
打开窗户后，她笑得狗腿，掐着嗓子朝下面喊：“好嘞书记！马上给您送下去！”
办公桌再挨一脚，还有一声低声怒骂：“老畜生！”
不到五分钟，梁书记办公室再被打开。
进来的还是祝星铃，她拿着块抹布擦干净她留的脚印，擦完还要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一遍。
发现划痕后，她指着划痕埋怨。
“怎么这么不结实，真他妈的破烂！”
关门前，祝星铃对着那张市里的合照鞠一躬，再向着还没被修好的办公室摄像头鞠了一躬。
合照在她眼里是梁书记的遗像，坏掉的摄像头是她的同谋。
祝星铃把水杯递给去市里开会的领导，站在楼下听同事隐晦得说聊起八卦，众人越说越口无遮拦，说到梁书记时，干脆连他们起得代号也不用了。
她假装耳聋，实际听得比谁都专注。
“梁书记家那个宝贝疙瘩病了。”
“什么病？”
祝星铃在心里咒他治不好，儿子老子一块死。
同事说：“贼邪门！是撒癔症，不过不打人不犯法，就是说怪话，还要寻死，你是不知道给老头急得，嘴上都张俩泡……”
“诶，他都说什么？”
“也没啥，就说自己是啥玩意修仙的，我看就是他妈多熬几天夜，装逼呢，要真这么说，咱这些在单位值夜班的都是修仙的！”
众人哄笑，又相互示意小声点。
祝星铃冷哼一声，刚要阴阳两句，突然有同事大喊：“我cao！都躲开！”
“呃啊！”
从天而降一个烟灰缸，这他妈正砸她头上。
高空坠物害死人，她头晕恶心，眼冒金星。
忍着这些往上看，上面就梁书记那二层楼的办公室开着窗户，传来激烈的争吵。
上面有个人说：“你别碰我，我现在必须死，现在不死就来不及了。”
还有个拦得说：“少爷你可别说这些吓人的话，诶，也别乱扔东西……你这要是砸着人怎么办！”
已经砸到了……砸到她了！
同事们围着祝星铃，她捂着头说：“你个鳖孙子……有种，有种再砸一次试试……”
她推开同事就往二楼冲，经过同事桌子还借了把水果刀，等进办公室，祝星铃举刀就往梁少爷身上捅，她身上根本没力气，还吐人一身。
两人跌撞拉扯，后面有个人要把祝星铃往开扯。
她拽着梁少爷，刀子进出十几次，拔出来guntang的血浇祝星铃一身。
“报警……快打电话报警，小祝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这人喊早了，因为死得不是梁少爷。
梁少爷力气也太大，大到有些不像人。
要不然怎么能在纠缠时把她推下去折断了脖子。
就推这一下，连办公室的玻璃都被全部推碎。
要自杀的少爷啥事没有，血逆流回他的身体里，完全没有捅伤的痕迹。
但祝星铃死了。
年纪轻轻，就给人当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