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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吧?你都被罚跪了,噶礼也定刑了!”“你当为什么还有人在噶礼身上费工夫?”四阿哥打断苏伟的话,“这个时候的噶礼,唯一的价值,就在爷的身上了。”六月初五,雍亲王府钮祜禄氏从东花园回到西配院,刚好碰到李氏领着郭氏往外走。“侧福晋,”钮祜禄氏福了福身,郭氏也低头冲钮祜禄氏行礼。李氏简单应了一声,头也不转地带着郭氏径直而去。钮祜禄氏撇了撇嘴,冲着李氏的背影冷声一笑,扶着慕兰的手臂进了诗玥的院子。“主子,钮祜禄氏小主来了,”絮儿替钮祜禄氏撩开帘子。倚在榻上的诗玥放下手中的绣绷子,笑着冲来人道,“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东边的花可都开了?”“开了,开得可好看了,”钮祜禄氏一点不见外地坐到诗玥身边,捡起绣绷子边看边道,“只可惜啊,东花园的景致再好,大体也是比不过圆明园的。”“怎么提起这个了?”诗玥给钮祜禄氏倒上热茶,“你不是也不愿意跟福晋出去吗?”“我说的又不是我,”钮祜禄氏放下绣品,接过茶碗道,“jiejie这几日不出门,是没看见李氏的黑脸,真是连侧福晋的脸面都顾不得了,见到谁都爱答不理的。”“李侧福晋就是那个性子,”诗玥又捡起针线绣起帕子来,“都是侧福晋的位分,王爷只带了年氏去,她能不生气吗?”钮祜禄氏轻笑一声,拿下帕子压了压唇角道,“咱们府上,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儿,还真少见呢。”诗玥手上一顿,针尖刺破手指,冒了一滴血出来。“哎呀,jiejie怎么这么不小心?”钮祜禄氏连忙拿着帕子来擦,被诗玥笑着躲过了。“不过就是扎了一下,还费你一条帕子做什么?”诗玥说着把手指含进嘴里,整个人娇俏了起来。钮祜禄氏呆了呆,她倒甚少看到诗玥稚气的一面。“小主,”絮儿恰在此时走进屋门,冲两人福了福身道,“程太医来了。”“程太医?”钮祜禄氏拧了拧眉,转头对诗玥道,“jiejie,你身子不舒服啊?”“不是,”诗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只是程太医说我有郁积之症,要时时调理,这段时间吃着他的方子,他就时不时地来给我把脉。”“原来如此,”钮祜禄氏呼出口气,拍了拍胸口道,“这个程太医医术还是不错的,jiejie也该好好配合。说到底,什么事儿都没有自己身体重要。”“是,你放心吧,”诗玥一手撑起下巴,“有个程太医唠叨我就够了,你可别跟着添乱。”“jiejie这是不识好人心,”钮祜禄氏笑着站起身,“今儿我就先回去了,省得耽误太医诊脉。jiejie可别一味躲懒,我明儿来监督jiejie吃药。”“你可饶了我吧,”诗玥说笑着把钮祜禄氏送到门口。钮祜禄氏走出门时,程斌还站在院内,见到钮祜禄氏出来,连忙低头行礼,一点不敢越矩。钮祜禄氏从他身前走过,微微侧视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钮祜禄氏走后,絮儿将程斌领进屋内。“又劳烦太医了,”诗玥坐在榻上,浅笑着道。“小主客气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程斌躬身行了一礼,上前为诗玥把脉。“给程太医搬个小凳来,”诗玥边伸出手,边吩咐絮儿道。“多谢小主,”絮儿麻利地搬来了小凳,程斌也未多做推却,俯身坐到了诗玥身前,将手指轻轻搭到了挽起袖口的皓腕上。两个人都端正地坐着,絮儿无声地守在门外,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窗边的柜子上摆着白瓷瓶,一捧绿枝带着娇嫩的黄色小花,看起来不打眼,但味道十分香甜。诗玥看着眼前规矩有礼的年轻男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另一个身影。那时候自己还是个侍女,被人呵唬利用惯了,突然被一人温柔相待,竟觉得一点也不真实。在他面前,不用在乎身份之别,不用琢磨人情利益,做朋友,好像一开始就那么简单。“小主的手指刺破了,”程斌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收回诊脉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微臣给您上点药。”“不——”诗玥刚想出口拒绝,程斌已经将药轻轻点到了诗玥的手指上。“病无大小,小主还是多注意些为好,”程斌把药膏放回箱子里,拱手起身道,“微臣再给小主开张新方子,请小主一定按时服用。”“我知道了,多谢太医,”诗玥微微低头。程斌背上药箱,抬起头看向窗边的花瓶,“小主喜欢枣花啊?”诗玥略一征愣,轻笑一声道,“亏得程太医能认出来,这花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让小主笑话了,”程斌腼腆地摸了摸鼻子,“微臣其实是闻出来的,枣花虽然样貌普通,但花蜜可入药,果实可饱腹,是再有价值不过的了。微臣家里有祖传的枣花蜜方子,小主要是喜欢,微臣下次给小主带一些来。”诗玥听了程斌的话,眼神微微闪动,嘴唇轻轻抿起,“那就有劳程太医了,平日里,还真是甚少有人喜欢这其貌不扬的枣花呢。”“小主!”程斌正要开口,一个看门传话的丫头突然跑了进来。“小主,王爷和王妃他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眼生的侍卫!”噶礼诈尸的第二天,噶礼的监刑官吞毒自尽。雍亲王和园中女眷被遣送回府,雍亲王府被护军团团围住。虽然,康熙爷未在朝堂上公然发落,但京中的大臣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了原因。早朝后,十三阿哥跪在九经三事殿外求情,又被康熙爷斥责了一通。这下,朝中不少好事的官员开始纷纷猜测,雍亲王到底是再无天日的第二位直郡王,还是能东山再起的第二位八贝勒。六月初十,九经三事殿夜色已深,康熙爷的寝殿却没有熄灭烛火。十四阿哥站在龙榻前,看着康熙爷一页一页地翻着眼前的账本。“这都是你调查出来的?”康熙爷翻到最后,视线落在那几个猩红的数字上。“是,”胤禵垂下头,面上有些不安,“儿子是莽撞了,用了不该用的法子,还请皇阿玛恕罪。”“哼,”康熙爷轻哧一声,手在账本上拍了拍,“与人结党共谋,勒索朝廷官员,你一句莽撞了,就想从朕这儿脱罪?”“皇阿玛,”胤禵慌忙下跪,“儿臣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恰好碰到这样一个机会。儿臣知道,户部亏空一直是皇阿玛的心病,儿臣只是想帮皇阿玛分忧——”“行了,起来吧,”康熙爷打断十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