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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漆黑的天幕里。不管经历什么，成洲好像都不会放下音乐。就算是发烧头疼、不得不卧床休息，他也会在朦朦胧胧间左手扣着右手的小臂练习指法；过去——虽然说起这个有点怪，但过去，即使是他们吵架冷战闹得最难看时，成洲也会准时进琴房练琴。所以，路见屿很难想象对方说不愿意再继续时的样子。133不过还好，无论过程如何，现在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成洲回了乐队，又和同伴建起了工作室，仍然在继续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而且，对方后来又找回了失散的家庭、父母家境又那样优越。也许会有一些类似工作太累的烦恼，但说到底，一切应该会越变越好的。路见屿想。这也挺不错的。每个人终归还是会有自己的生活，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成洲呗。”路见屿正在走神，忽然听到一旁的闲聊声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下意识偏头一看，发现是今天和成洲一起来开会的两个对方公司的职员。两人手里提着咖啡和点心，大概是开完会后在楼下的咖啡店坐了一会儿，正要离开。闻言，其中一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而另一个、也就是刚刚说话的人则满脸意味深长。“他是姓成没错，但也就是空有个姓而已。”那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他啊，其实不是成董和廖董的儿子。”134那人嘴里的廖董路见屿认识，是对方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另个创始人成董的妻子。她为人圆滑，手腕却极硬，路见屿听路父提起过她几次，尽管多是抱怨她在商场上分外难缠，言语中却不乏赞赏敬佩。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段话的意思，就听前一个人惊讶地问怎么可能？那样的话，廖董怎么可能那么器重他、让他那个一点常识都没有、连实习生都比不上的人当她的特助？后一个人语气神秘莫测，说具体的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成董好像以前也并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子、反而是廖董亲自找上了这个人、想借他对付自己的丈夫。前者难以置信地啧啧几声，又问那两夫妻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让原配不惜找到私生子也要报复。后者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和别人乱说……两人越走越远，眼看就要出门了，路见屿下意识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但还没等他决定，一声伴着尖叫的巨响就覆盖了所有声音。135路见屿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和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因为雨天路滑、还是为了躲避什么东西偏离车道，一辆出租车嵌在大厅左边小门的门框上，打着双闪的前大灯完全破碎，引擎盖也瘪了进去，金属和玻璃撒了一地。离他只有大概三米的距离。好在没撞到他，也没有其他伤亡发生。一阵惊呼后，已经有人开始寻找保安并且报警。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惊魂未定。见状，路见屿感觉自己反而没那么紧张了，甚至还有心思地安抚一下司机，问对方有没有受伤。司机看着他，摇了摇头。路见屿终于冷静下来，才继续说要没事的话、最好先从车里出来吧、不然一会儿万一……他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谁用力地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他一时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然后撞上了一个人的身体。他听到了对方粗重的、颤抖的喘息。第50章136路见屿第一时间想起身，但那人拽得太紧，几乎是从背后把他拉进了怀里。“……成洲？”这姿势有点难受，他示意对方先放开自己。但成洲没动。“你没事……”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成洲说。声音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断了，却因为背后紧贴着的胸膛的共鸣和那里几乎有些失控的心跳而显得分外低沉。“你没事。”成洲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疑问还是在确定，“我刚才一上来就看到，我看到那辆车，我……”“我没事。”路见屿说。尖锐又柔软的酸涩一闪而过。成洲“嗯”了一声，路见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见旁边的保安正在疏散围观人群，便道：“先往旁边站站吧。”“哦……哦，对。”成洲赶紧放开他，只是手还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路见屿又瞥了一眼，成洲才终于松开。路见屿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先前那两个八卦的人已经不在了。司机也被从变形的车门里救了出来，看样子并没大碍。“我刚才离得挺远的，放心吧。”他放松地叹了口气，“还好，也没撞着其他……”说着看向对方，却忽然一哑。成洲脸上的血色几乎都褪尽了，嘴唇张着，却没说话，双眼紧紧盯着他，好像在不停上下打量，有些呆滞，又有些惶急。137“……对不起。”半分钟后，成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变得冷静了一些。“声音太大，有点吓到了。抱歉。”他说着看向路见屿的胳膊，“我……有没有弄疼你？”“没有。”路见屿摇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也吓了一跳。”“对不起。我刚刚，”成洲低声道，“我刚刚应该……”但他没说完就放弃了。抬了抬手，但立刻就又背到了后面，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路见屿看到他手上拿了把折叠伞，正要开口，成洲却又着急地打断他：“外面雨下大了，不好走。而且地铁这会儿人一定很多，不一定挤得上去。我可以找一条车少的路……”路见屿发现他似乎朝出租车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很快收回视线。“让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行吗？”138眼见仪表盘的指针越来越靠左，路见屿忍不住说：“再慢就要下三十码了。”闻言，成洲稍微踩了下油门，让车速提了那么一点。但很快，他又说：“路太滑了，慢点安全。”的确，马上就比骑自行车还安全了。路见屿只好点头。两人一时无话，只能听到车载音乐在车厢里回荡。虽然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儿危险，但其实他并没有多大触动，反而是刚刚成洲的表情吓到了他。那简直就像当时站在那摊碎玻璃旁边的不是他、而是对方自己一样……几乎有些夸张了。139路见屿用余光打量了成洲一会儿，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然后像是随口似的地问：“今天梁副总监怎么没来？”成洲解释那人有事，所以派了同部门的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