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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肩膀。他想从怀中摸出伏灵司的令牌,但是摸了一个空——好设计,这个沈三少爷趁他晕过去的时候,连令牌都偷走。青沙道莫非真是沈家的天下,佐陵卫都寸步难行?杨幼清被人按在地上,戎策心急错了几招,寡不敌众亦被人夺了武器,双臂拧在身后隐隐作痛。沈景文看完了一场好戏,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扔给受伤的手下,悠闲地说道:“带回沈家。”“你真以为是我杀的人?”戎策话音未落,忽然被人一拳打在脸颊,差点咬了舌头。他啐了一口血,刚要说话,忽然被杨幼清喝住。“阿策!”戎策懂了他的意思,现在不能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戎策信杨幼清的打算,虽然他不知师父到底如何想的,但是他相信师父。第77章白玉沈家的祖宅比京城最繁华的宅院都要大两倍,屋宇建筑和园林平分秋色。侧门有一条长廊,连接着一片荷花池,只是初春没有花与叶,仅有几条锦鲤摇头摆尾。“这个是你的。”荷花池边坐着一个十岁的孩童,说话的时候马尾辫一甩一甩。他身边的女童稍小一些,穿着也更加简朴,头上系着的布条边缘泛黄。她接过男孩递来的枣糕,羞涩低头:“多谢表少爷。”“嘿嘿,你如果不说我逃学的事情,我每日请你吃枣糕。”叶柏啸说是沈家的表少爷,但究竟什么出身,众说纷纭,也注定他拿不到沈家一丁点的家产。他在襁褓之时便被父亲抛弃,他的母亲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娘家哥哥,既是沈家现任家主沈鑫。他母亲跪在沈家祖宅门口不起的时候,沈鑫才知道他meimei跟人私定终身,还有了孩子,因此勃然大怒,不肯收留。但最终,迫于脸面,沈老爷还是给了他们一间偏房安家,过了多年,兄妹关系才有所缓和。叶柏啸对此浑然不知,整日如混世魔王一般逍遥自在。他能如此受几个表哥表姐的宠爱不是没有原因——嘴甜,见人就夸,夸得人喜上眉梢。小姑娘是他的丫鬟,整个日跟在他身后,忠心耿耿。孩童之间难免打闹,叶柏啸小小年纪便深谙哄姑娘的套路,每次都能将小丫鬟逗笑。此时他更是得寸进尺,笑眯眯说道:“白芨meimei是所有小丫鬟里模样最俊俏的一个,又这样听话懂事,谁若是娶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呀。”白芨脸上红得如同抹了胭脂,小声说道:“不,不好看……”叶柏啸上前一步,想要开口,忽然见到侧门被人打开,沈景文疾步走来。他心道不好,逃学被沈三哥撞上免不了一顿打,于是左右看看有无可以藏身的地方——除非跳进水池里。“叶柏啸,”沈景文唤住背对着他准备溜走的小孩,“还不到午时,你在这里做什么?”叶柏啸支支吾吾想要解释,忽然看见有人押着两个陌生人从侧门走进来,推推搡搡的场景是沈家难得一见的热闹,于是抱住沈景文的腰,问道:“他们是谁?”沈景文来不及抱走他,叶柏啸忽然说道:“我见过他!”戎策猛然回头望向杨幼清。他从没见过这个孩子,所以叶柏啸遇到的唯有杨幼清。杨幼清没说话,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托着半条瘸腿踉跄,惹得戎策眉头紧皱,眼中那些疑惑瞬间被心疼和担忧取代。不过再多望向叶柏啸一眼,戎策就知道了杨幼清为何去找他。“他身上——”戎策几乎要喊出来,但被杨幼清一记眼刀制止。沈景文回过头满含敌意望向他,戎策左边腮帮子隐隐作痛,于是道:“有点脏,小孩吃东西总是嘴漏,掉在衣服上。”叶柏啸身上有半块玉。而与之对应的另一半,戎策在印绶监里见过。换言之,叶柏啸是叶南坤在外的私生子,也就是戎策的半个弟弟。怪不得他觉得这小孩眼熟,那双眼睛和戎策幼时十分相似,即便现在看来,依然能分辨出这二人至少是亲戚。他能观察出来,心思缜密如沈景文自然也看出些许端倪,立刻吩咐下人将表少爷抱走。一大早,暗桩的校尉告知白树生,监察大人和千户大人被沈家给抓了。白树生一拍桌子就要去救人,校尉急忙拦下他,好生相劝:“您别激动,在青沙道,沈家大过官府,即便是伏灵司的人,也不会轻易绕过。”“胆小鬼。”白树生一把推开他,提起烟岚剑往外走。校尉在他身后喊了两句未果,默默关上了暗桩的小木门,又多加了两把锁,以防沈家来砸门。不过白树生刚刚走出小巷便注意到身后有人。童年时期做惯了梁上君子,白树生懂得观察周围的情形,更能清楚分辨出谁人在跟踪。他快走几步钻进一片繁华的集市,从街口买了一张深红色的披风绕在身上。这点伪装根本不够,白树生余光瞥到穷追不舍的敌人,反倒觉得有意思,少有人在追杀这项能与他匹敌。他疾步走进一家面馆,不等敌人追上便麻利从后院翻墙出去,洋洋得意。得意早了,这是一条死胡同。忽然身侧的小门开了,一只手抓着白树生的肩膀将他拽进小院,再啪一声关上门。“廷争兄?”廷争点点头,问道:“我见你如此匆忙,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算是麻烦,”白树生对他毫无防范之心,找个地方一坐便开始描述事情经过,虽说他也不清楚两位大人如何惹了沈家,“监察大人和阿策被沈家抓了去,说是杀人的罪名,凶多吉少。”廷争愣了一下:“杀人?不该是抓到衙门?”“唔,”白树生挠了挠耳朵,“衙门被沈家收买了吧?你知道的,他们有钱,梅雪山庄不过是九牛一毛。别的地方还好,只可惜青沙道的衙门怕沈家多过怕伏灵司,我看只有闯进去杀一通。”“硬闯救人治标不治本,就算你救得了杨幼清和戎策,然后远走高飞,你们伏灵司在青沙道的苦心经营,也要一同飞走了。”“也对,这些校尉打不过那些人。”白树生揉了揉肩膀,嘶了一声。昨日那彪形大汉追他追到荒郊野外,若不是恰巧撞到一只野鬼,吓晕了那大汉,白树生现在不会在这里。廷争走近一步,伸手捏住白树生肩膀,拇指轻按xue位。白树生先是被刺激得咬牙,接着那隐约的阵痛竟然消散,他心道,这按摩的手法好过所有的澡堂师傅。“你若是相信他二人从未犯恶,如今之计,唯有一场审判,”廷争一边帮他揉肩,一边沉重思索,“若是伏灵司的令牌都无法让太守俯首,只能找地位更高的人来主持。”除了打架,白树生很少与旁人有身体接触,但不知为何对这个仅仅相识一个月的南绎剑客,他却不反感。“廷争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