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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及其他，满眼满脑都是眼前人的模样。六年时间，非但没有丝毫厌倦，反是越发一刻都不愿分开了。

「……嗯。」难得地配合，衍墨让身子靠实，一副任凭所为的样子。

这如何还了得？万俟向远将人紧紧箍进怀里，手上动作越发卖力。

「呃嗯……」正是动情时刻，那仿佛能带动所有情绪的手掌忽而一握。衍墨闷哼一声，险些就要xiele出去。

但下一刻，入耳的两字却让他瞬间从头清醒到脚……

「父亲！我回来了！」蹦蹦跳跳，一个初露俊秀的男童一路从院子外面飞奔进来。

悻悻放开怀里的人，万俟向远极熟练地呵斥：「练功去！」

「爹爹……」男童待看清从屋里走出来的人，立刻乖巧起来。「今日……练过了。」

「再练。」蛮不讲理地继续出言训斥，万俟向远只差散出一身杀气。

「哦。」垂头丧气地又往院外走去，男童委屈地扁了扁嘴。

「南儿还小……」衍墨坐到床沿，脸上薄红依旧没有散去。

「日后不训斥他便是。」略微带着负气，万俟向远嘟囔一句，竟一副和孩子别扭起来的模样。

「属下知道主人不喜欢他总来院里……」看人在自己身旁坐下，衍墨犹豫一会儿，最终顺应着自己散了衣带。反正，早晚的事……

「无妨，这年纪总是粘人些，过几日找个年龄相仿的孩童陪他玩闹就是。」此般主动邀请实在难得，万俟向远立刻不再考虑别的。

恨只恨定下姓氏时没有多做考虑，若是取姓万俟，今日这般不长眼色每日赖在院里的行径……还不是随他训斥与责罚！

「主人不喜欢南儿？」胸前敏感之处被舌尖撩拨得实在难以承受，衍墨只得自谋生路。「少阁主之位……其实南儿并不合适。」语里带着的，是最能令万俟向远自责与心疼的卑微，可惜……却是装的。

「乱想什么。」果真停下正在忙的，万俟向远小心将人拥进怀里。「莫说这一代阁主姓萧，便是今后阁主都延续萧姓，也没有所谓。」

「嗯……」目的顺利达到，衍墨往那暖人的怀里靠一靠，安安静静不再说话。

「困了？」体贴地拉开薄被给身旁人盖好，万俟向远轻声问着。昨日从拂阳城里一趟游逛回来，确是睡得少了些。

「没。」嘴上虽然说着没有，衍墨却又往被子偎了偎。

「睡会，不闹你了。」满心怜爱与疼惜，万俟向远轻手落下床幔，明亮天光也被一道挡去。至于那些欲求……自然是心甘情愿地忍下。

「嗯。」暖被，锦枕，又有人挡去满室光亮，衍墨闷闷应着，竟真生出几分困意，不知不觉，也就沉沉睡去。

——次日。

「父亲！父亲！这是什么？」

万俟向远与衍墨从溪瀑边练剑归来，便见萧东南手里拿着张纸一路跑来。

「没什么！练功去！」训人的，竟是衍墨？

难得难得，万俟向远正欲上前看看纸上究竟写的什么，却被身旁之人一个侧身生硬挡下。

这是……怎的了？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稚子之声，清清亮亮，只是念出的东西……却让院里两人脸色同时一僵。

「嘭——」几乎是摔门进了屋里，衍墨眯眼盯着桌案上笔墨纸砚，愈发觉得碍眼。

「衍墨。」将院里小兔崽子打发走，万俟向远只得进屋哄人。「饿么？出去前还未用早膳。」

「不饿。」连属下二字一并省去，衍墨往桌边一坐，全然不管屋里另一人坐没坐下。

被晾在一边的，不见丝毫恼怒，翻开两个描花茶盏，满上水，两人面前各一杯。「南儿年纪……尚不懂事。」

「属下明白，主人教训的是。」话是最恭敬的，可口气……竟是教训别人的架势。

不过，这点的脾气都是七年里好不容易纵出来，哪里还舍得责怪什么。万俟向远叹口气，走到皱眉的人跟前。

「那日回来见你在屋里摆弄笔墨，只以为是对那些生了兴趣……」

犹自恼着的忽然一噎，便再也找不下去茬了。

番外

生死不定说的是江湖，荣华富贵说的依旧是江湖。

这江湖究竟好与不好？江湖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不过这称对着别人难免缺斤少两，对着自己才会分量足足。

于是，便有了不满。

不满积得多了，就有恩怨。

恩怨积得多了，则有仇恨。

仇恨积得多了……如意楼楼主就可以荣华富贵了。

所以江湖中近半年兴盛起的如意楼，是做那仇恨买卖的。

不过人家讲究多，不沾生死晦气，最多只要人生不如死而已。

因此那些个有点钱，又不想闹出人命的，便找到了散财的好去处。

——艳阳天，如意楼。

认真翻着桌上一摞摞账本，衍墨圈圈画画，记下该记的。专注过了头，便没看见门口已经有

人站了半晌。

「赚出要还的了？」

衍墨抬起头，惊喜之色在眼底一划而过：「够了。」随后朝着屋里几个管事一示意，道：「

剩下的明日再继续。」

几个都是机灵人，立刻应是散了个干净。

等到人都走空，衍墨尴尬地咳了一声，「银两要送回去？还是……」

「多少？」

「……当初主人借了属下多少？」

「什么？」

「你……当初借了我多少？」

「七十万两。」

七十万两？！不是五十万两么……衍墨瞪了眼，没敢把心里腹诽说出来。

被那扎人的眼睛盯着，万俟向远丝毫没有芒刺在背的觉悟：「怎了，不够？」

「……不是。」衍墨在心里琢磨了琢磨，终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人缺不缺钱他很

清楚，多要二十万两实在没什么必要。倘若真在意银两的事，当初大可不必出钱又出力，事事亲

力而为地给他弄这么个如意楼，还有那劳什子的什么声名……

而且，如意楼刚刚建起不过半年，对银两还是很……需要的。虽不至因少了二十万两就得关

门，但那好歹是他赚回来的-_-，这么平白无故被人讹了去，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不是？

「那就送过来吧。」万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