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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中正合美景。”“是,老爷。”连管家得了吩咐,转身吩咐侍女知会后厨。不多时叶微雨和桓允一前一后的过来,叶南海放下齐殊元笑道,“乖囡,晚膳就在这院中用,你觉着如何?”“就依爹爹之意。”叶微雨道。待桓允从暗处走出来,叶南海才惊觉道,“殿下也在,微臣失礼竟未发觉。”桓允不在意道,“无妨,瞧着姑丈精神气绝佳,近来过得必然舒心。”“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哪里当得起殿下一声‘姑丈’。”叶南海欠身道。“怎的不能?姑丈无须谦虚。”齐殊元过去拉着桓允,仰头懵懂道,“咦?允哥哥竟也同我一样唤‘姑丈’为姑丈,好生奇怪。”桓允弯了腰去捏他的脸,“你觉着怪异之时可多了去了。”几人说着话,侍女就已经将晚膳布置在院中的六面凉亭内。凉亭开阔,又在牡丹花丛旁,微微抬首就能望见天上的明月疏星。落座之后,无需侍女动手,叶南海首先为在座的几个小辈各舀了一碗鸡汤。桓允未动筷,见之感慨道,“每每在姑丈府上就觉着血脉温情浓厚,今日犹甚。”叶微雨见他又在信口胡诌,却也无力干涉,只执了瓷勺喝汤,全当未听见他的话。“殿下何出此言?”叶南海正色问道,心里却道,陛下待其如至宝,这在皇家可实属不易之事,为何殿下有此感慨?“不过是我跟父皇和阿忠起了争执,无甚脸面留在宫里,今日恐怕要姑丈收留收留我。”“微臣还以为殿下遇到难事,殿下尽管住下,”叶南海道,“久未得机会与殿下对弈,待晚膳过后,殿下同微臣厮杀两局如何?”“甚好甚好。”桓允道,说罢还得意的看向叶微雨。叶南海贯来不拘小节,叶微雨早料到是此结果,因而冷漠无视掉桓允的炫耀之意。第49章“距我最近的便只有元哥儿的院子,你既不愿独自住太远,就与元哥儿同屋罢。”叶微雨缓步走在前头,桓允拖拖踏踏地在后面跟着。最前有侍女秉烛引路,一行人乘着月色行走于穿山游廊之下。“不行。”桓允歇寝之时,百步之内绝无允许有任何响动,也不能有光亮惹眼。齐殊元还是个会尿床的小奶娃,夜间必定要有人照看着,若桓允与之同睡,岂不是要遭罪?“人在屋檐下,也就你挑三拣四。”叶微雨道。“可若是这样,我每天见你的时辰就会更少些。”桓允蹙着眉头撒娇,以期她改变想法,“阿不~”叶微雨回身过来瞪他,“你这般纠缠不清,莫不是想住到我院子里不成?”她话音未落,桓允的眼睛倏地亮起来,转而却又难为情道,“阿不盛情,我虽羞赧,可也是不好拒绝的。”给他一根杆儿,他还真的就顺理成章的爬上去了,叶微雨甚是无语,“我懒得与你说道。”叶微雨的不辞院本就幽静,在叶府最靠里的位置,被功能不一,大小相别的庭院与外界隔开来,算起来,给桓允安排的小院已经是最为相近的,不过仍是要分花拂柳穿过多重院门才能到而已。院门上挂“远山苑”的匾额,进得门去,只觉竹篁深深,又有幽兰淡香扑鼻。流月和绿萝在前,推开主屋的门,屋内的布置也多以书画,且是山水写意画为主,其他摆设也只博物架上放有些许白瓷,玉器,让见惯了奢侈珍饰的桓允一时还难以适应。他走近瞧了瞧,瓷器多是官窑出品,且还是太/祖年间的产物,想必是朝廷御赐。书画来头就更大了,其中一幅魏晋时期的画作只不过是寥寥数笔留白勾勒的江中垂钓图,其远山如黛,隐于飘渺的雾气之中;浩瀚的大江之上,只有一叶扁舟,坐有披蓑戴笠的老翁独自垂钓。其上还有书法大家王右军的题跋,这幅画几经烽火,又颠沛辗转,已经盖有不少收藏家的印鉴。“阿不,你家竟有如此宝贝!”桓允仔细辨认之后道,“不仅是顾长康的真迹,还是他少年时期的作品,若我父皇晓得了,定然龙心大悦,待我回宫后便讲此事说与他听,届时还得劳烦姑丈割爱借予我父皇欣赏些时日。”“那是高祖早年自一位初出茅庐的书画贩子手里得来的,原先以为是拓本,回家后意料之外地发现真出于长康之手,也是颇为侥幸了。”叶微雨淡淡解释,她忽而想到什么,眼角有了笑意,“你不是不愿回宫了吗?怎的又替圣上打算起来?”桓允表情陡然僵住,她也不纠于此事,看着绿萝将被面铺好,又道,“方才你与爹爹对弈时,苏嬷嬷领人过来拾掇的屋子,你平日里甚为讲究,可看看有哪处不满意?”桓允闻言环视一周。叶家虽说后来没落了,但刻在骨子里的矜贵却是没有丢失的,加之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又丰厚,是以这侍郎府里子却是极为鲜亮的。当然了,虽不比他的澹明殿,但却是叶家现有条件下最好的了,他道,“就这样罢。”“嗯。”叶微雨点点头,“也不知你使我府上的侍女是否顺手,但有宝禄公公在,想必也不用旁人伺候你起居,我便只拨了个粗使丫头过来供你使唤。”“比不得你宫里的阵仗,你可莫要嫌弃。”“阿不你这话说的见外。”桓允抿嘴道,“明日朝食我与你一道吃。”“只要你按时起床便好。”叶微雨说着就往屋外走,“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再多留,夜深露重的,你早点歇息。”“嗯。”桓允说着跟上她,“我送你一程?”“回去吧,”叶微雨道,“夜里寒气重,你若又着凉了该如何是好?”桓允只得讷讷的停下步子。叶微雨又嘱咐宝禄,“宝禄公公,眼下不比在宫里方便,有甚要求尽管提,莫委屈了殿下。”“奴婢省得。”宝禄直将叶微雨送至院门才折身回来。“叶家人甚是喜好将卧房做书房使,阿不也是这般。”屋子东边有宽大的桌案,上置文房四宝,一侧还立有墙面高的书架。叶家人丁稀少,可不住人的地方也收整的甚为整洁。桓允了无睡意,自书架上随意拿起一本书,就靠在圈椅里翻看。翻了两页便觉不对劲,里外反复查看后,确定这书之所以纸张泛黄,破破烂烂的是因为其是古籍孤本之故,原本早已亡佚,可便是这手抄拓本至今也近千年了。他失笑道,“不仅阿不是妙人儿,这叶府里祖祖辈辈也是如此,价值连城之物都随意搁置着,便是父皇也得珍而重之的对待。”他蓦然想起叶微雨曾经提过的苦雨斋,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