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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都没有,他在门中的地位最多也只能是末流。邢墨也无意于在嵩云派中的地位,每一次过招时他总是会留手,绝不拿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在这样的场合中他见惯了尔虞我诈,早已懂得了如何收敛锋芒。最初他加入嵩云派的初衷不过是需要一个容身处而已,但每当回首,经常看到叶莲灯躲在树上,一眼便能从一堆白衣人里找到他并朝他笑时,他发现自己早已有了容身之所。一晃就是三年。这三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比如江湖上,时不时传过三年前惨遭灭门的无雁门再出的谣言。叶莲灯之所以这个无雁门有印象,是因为当初她入丐帮时言行为了尽快融入群体,举止言行粗鲁得夸张,无雁门的一个颇为桀骜的弟子以她“伤女子大雅,损女子颜面”为由出手伤过她,当时她为了隐藏实力硬生生地受了那一击。从此她便不怎么看好这个良莠不齐的新兴门派,果然才过不到半个月无雁门便惨遭横祸。再比如叶莲灯的身边,筑花楼的花姐病故。之后,楼里的姑娘们也再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叶莲灯便变卖了筑花楼给每人一笔钱让她们各自谋生路去了,并且也关闭了随之应运而生的赌场。这三年里,她已透过这两个地方看过很多肮脏的东西了,也明白了身为普通人的身不由己。三年朝夕相处,她和邢墨的关系飞速进展。早在叶莲灯重伤痊愈后,两人便已形成了白日里插科打诨、夜里同床共枕的习惯。月色明媚的时候,邢墨也常和她交手切磋,三年来,他的实力几乎已经和叶莲灯相差无几。有一次,邢墨不知为何吃上了一个俊俏小公子的醋,在和以为什么都没发生的叶莲灯切磋时怒不可遏,拿出了所有实力和她交手,愣是醋意满满地把叶莲灯压在花海里动弹不得。可第二日,又佯装什么都没发生。隔了好久叶莲灯忽然想明白后,但笑不语。昔日的小弟已各自成家,叶莲灯也攒下了基本用不完的积蓄,但是她并不怎么奢侈,不太动那些身外财。邢墨常常不在,她无聊时反倒喜欢闹着玩儿似的混混江湖,没事儿易下容坑蒙拐骗,当过神棍,撩过姑娘,机缘巧合下还坑过大宗门派掌门人,时不时喜欢偷偷东西玩玩儿,完事儿又原封原样地还给人家……以上种种,用邢墨的原话来形容就是吃饱了撑的。但是叶莲灯常在河边走,偏就不湿鞋,每一次排解无聊时都不着痕迹,撑得恰到好处。不过,在有些事情上叶莲灯无论如何都做不好。比如做饭,再比如……喝酒。她和邢墨在一起三年,极少喝酒。可有一日月色正好,邢墨在屋外弹琴,叶莲灯便有了酒兴。邢墨也觉得月下酌酒十分有意境便欣然同意,然后便见识了三杯下肚便撒上酒疯、险些把茅屋掀了的叶莲灯。此后,他再也不同意叶莲灯喝酒超过两杯。可叶莲灯这厮,动不动就把极烈的梨花酿挂在嘴上,每日打自己的脸。关系越来越亲密之后,他们越来越没有了分寸,对彼此的称呼曾一度切换成“野小子”和“疯丫头”。那三年,是最幸福的三年。叶莲灯十七岁那年,邢墨十八岁。入门三年,他终于有资格参加他期待了许久的墨阳剑会。然而剑会上,大宗门派各怀心思,在安排对战上也想法设法动手脚。他是天御老人的弟子,虽然从来没怎么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天御老人,但他也因为这层身份而具有了参赛资格。负责人显然有意让他输,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他安排了另一个大宗的入室弟子作为对手,对手年长他十岁,在例年剑会上屡屡获胜。在外人眼中,邢墨这个连师父都见不到几面的室外弟子怎么可能有胜算。于是,当邢墨只用了三招便击败了对手后,在场只有易容成某个宗门弟子的叶莲灯发出了喝彩,其他人全部震惊得哑口无言。自然有人不甘,但他用的全都是嵩云派的武学招式,没有人能说三道四。若邢墨用上紫竹林林主所教的功夫,他只需一击便能击败敌手,在场的所有弟子无一是他的对手。最后,邢墨一举拿下墨阳剑会的头筹。嵩云派的枢一真人早就知晓邢墨是邢疏白之子,但看他资质平平,便并没有在意他。现下,他当即公开了昔日大将之子这个身份,邢墨顿时成了整个剑会的焦点。就此,邢墨一战成名。但邢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本心并不在江湖,他只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愿,并证明自己很强、离嗣府的没落子弟并未辱没先贤而已。所以,第二日他便离开了嵩云派。当初他和叶莲灯约好了,成名之后,要周游全离境,一同去过闲云野鹤的潇洒生活。他们二人一同辞别了林主。邢墨以他“嵩云派弟子的身份在江湖已人尽皆知,再留在紫竹林恐有不便”为由,并打算就此离开大漈。这是邢墨算准了的,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林主没有阻拦。如果他继续留着,很可能引起内讧,甚至有可能倒戈。当初她同意教邢墨的重要原因除了想要知道叶莲灯的身份之外,就是想看这两个晚辈来日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波澜。人总是会喟叹当年,即便她是杀人不眨眼的紫竹林林主,也会有偏执。如今便是。叶莲灯时隔三年和林主说话,笑得颇为热情:“高先生,后会有期,咱们就先溜了!”林主只是淡淡扫她一眼,似乎有其他事情缠身,她似乎已不再挂心叶莲灯的身份了。只留下一句“微雨巨澜”之说便先他们一步扬长而去了。叶莲灯和邢墨在银庄置办了银票后,一连去了好几个山水名胜,东洛国东都的流花桥、传闻有仙人居住过的碧云清风山,北图的骏马原野,月掣和稹剌的千年雪雕,江南的烟柳画桥……离境有名的区域,便只剩下西岐没有去过了。他们都很喜欢赛马,都很想知道在沙漠戈壁上骑马是什么滋味,便一致决定下一个目的地就是西岐的“漠上一绝”——沭阳。某日,冬阳和熙,照得人心里也暖跟着暖和。他们途经平家村时,叶莲灯的马忽然发了疯,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往西北的贫民区里钻。终于,马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角落里躺着一个人,那人摊着手,手上有一个瓷瓶。虽然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叶莲灯看了一眼便能猜测到定是那瓷瓶里的东西将马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