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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房间。苏珮岚摇头并不与她计较:“走吧。”人也跟着消失在了西厢房门后。~东厢房内。小八率先将灯点了,不大的房间,却收拾得妥帖细致,处处透着闺阁女子的气息。两扇落地插花素屏,隔出一间小更衣室,黄花梨八宝纹拔步架子床,床前落地方几上一盏琉璃宫灯,沿窗一道长几,笔架、砚台、宣纸俱全,东墙上一副红梅傲霜图,四足两耳珐琅雕花香炉,香炉上一片冷寂,确如玉笛所说:房间打扫得极是干净。房间看上去空出未久,处处还留着上一任主人的痕迹。包括梳妆台前那柄鎏金水银手耙镜,苏令蛮眼尖地认出来,当初婉儿那就有一柄,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她极是眼热,可惜据传是西洋来的洋货,极是难得,大舅舅人脉这般广,竟也是搜落忍,此时却被人浑不在意地留在了原处。苏令蛮伸手拾了起来,“当初在婉儿那,我头一回见到,还以为是照妖镜。”言语中颇有些唏嘘。绿萝看出了点苗头,关切地问:“二娘子可是想家了?”苏令蛮摇头:“阿娘如今很好,家……没什么好想的。”话虽如此,可到底千里迢迢,寄人篱下,从人到物,都已经不是惯常模样。苏令蛮纵是嘴硬,可过去记忆里浮光掠影般的快乐片段,在此时也显得格外美好而珍贵起来。不过她不是喜欢沉湎于这些琐碎情绪之人,干脆俯身帮着小八和绿萝将厢房重新收拾整理一番,东墙上的红梅傲霜图揭下来,换成她亲写的一副狂草上去,两耳香炉内重新熏上安神醒脑香,种种改动,不一而足。不一会,上一位主人残留的闺阁气便渐淡了许多,整个房间去了nongnong的脂粉气,显得更清雅干净起来。苏令蛮一屁股坐到了黄花梨椅上,习惯地伸手拎了几上茶壶倒,晃了晃:空的。小八无奈地挠了挠脑袋:“这来了许久,热茶也没能喝上一口。”肚子还闹起了蝗灾。所以啊,嘴里说的再动听,落不到实处,都是虚的。苏令蛮伸手便弹了她一个栗子:“我们来这,可不是享福的。”有热茶最好,没热茶也无碍。正笑闹着,门外偏传来一阵轻巧的扣门声:“小娘子可在?”绿萝连忙开了门,玉笛领了拎着食盒的小丫鬟进了来,一边还笑着道:“小厨房的人都睡了,硬是让夫人给派人挖了起来,只那新鲜的菜也着实剩不下什么,便随便捡了几样烧,小娘子莫嫌弃才好。”可随着食盒内一样一样摆出来的菜,小八没忍住地张大了嘴巴,使劲咽了口口水。玉笛这话着实谦虚,摆出来的几样虽比不上翅参鲍肚珍贵,可也是珍馐佳品,□□一小碟,分量不多,可却是卖相极美,也不是糊弄着出来的——相比较定州那边大碗大菜相比,此地便是连菜,都透着股京畿人的骄矜与傲慢。苏令蛮伸著拈了块脆皮豆腐,薄薄的一层酥皮,外面煎得喷香,一口咬下去内里软嫩地像是要立刻化了去,满齿留香。一小碟,才四块。她伸著的筷不由快了些,只觉得京畿人虽然好一个甜口,菜品却是研究到了极致,相当之美味可口。玉笛见此,满意地颔首告辞,顺手将食盒一并留在了此处,并嘱咐小八明日一早记得还给小厨房。小八笑盈盈接了食盒过来,两手相接时,袖中滴溜溜便送了个香袋过去,玉笛面色未变,半敞的袖口一拢,手心在袖里掂一掂,心中便有了数。“今日也夜了,不然本该带着诸位小娘子去拜一拜老夫人,认一认亲的。”小八打了个哈哈,“老夫人怕是睡得早,不然我家小娘子无论如何都要去探一探她的。”玉笛返身领着人往门外走,小八亦步亦趋地送出门,只听她闲聊似的道:“我家夫人重规矩,入门二十多年来,皆是每日辰时起,三刻便至了老夫人那,是顶顶孝顺不过的。”这便是提点了,小八竖着耳朵听得认真。玉笛一边说了些国公夫人的小癖好,一边将鄂国公府内的一些情况介绍了个大概,俱是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可对于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苏令蛮来说,却已经算是拨云见日了。鄂国公府分三房,虽说老国公已经仙去,可老国公夫人尚在,是以并未分家。大房便是现任国公爷,为老国公夫人的嫡长子,为人最是宽厚中正。而内宅要事,如今大半在国公夫人手上,还有一小半——在三房夫人手中。“三房?”小八不禁好奇地问出了口。玉笛叹了口气:“老来子老来子,老来疼幼子。”老夫人自然是更疼爱三房的,连到三房夫人也爱屋及乌地怕被人暗地里欺负了去,是以将鄂国公府的小半个管家权也交给了三房夫人,美其名曰协同合作,将鄂国公府发展的更好。但一山不容二虎,自古这涉及到女子的管家权,便不是那么简单之事了,何况这三房夫人仗着老国公夫人的势,经常明里暗里地打压国公夫人,两人总有一斗。“二房呢?”玉笛手指压唇,露出个嘘的表情,原来这二房并非老国公夫人的亲子,而是老国公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向来被老夫人视若无物,在整个定国公府向来跟个隐形人似的,夹着脑袋做人。小八听了一耳朵的不痛不痒,回去便与苏令蛮讲了一通,有些是早前便打听过了知道的,有些细化的,比如三房和大房之间的不合,却是头一回知道的。苏令蛮拉了拉腿筋,将麇谷居士教的动作做了两回,才撇手放下来,若有所思地道:“大房与三房的不合,玉笛也与你说了?”小八点头:“说了。”“倒是有些奇怪。”论理,不过是一点子银两,作为国公夫人身边明显还算得力的丫鬟,眼皮子还不至于浅到如此程度,会将家中不合吐露出去,除非……这事是明摆着的,完全遮掩不住,或者干脆就是被授意了的。那么,玉笛到底属于哪一种呢?那边玉笛回了正院,蓼氏一边啪啪啪往脸上抹雪花膏,一边问:“都办妥了?”玉笛福了福身:“办妥了。”她袖子一抖,从里边抖出个圆溜溜的香囊过来,囊袋上还绣了朵牡丹花,“这是蛮小娘子身边的丫鬟给奴婢的。”“哦?”蓼氏撩起眼皮,半晌点了点头:“还算是个机灵的。”☆、第96章百废待兴即便到了鄂国公府,苏令蛮每日清晨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是锻跑的话已经是施展不开了,整个碧涛苑还没有她揽月居一半大,与苏珮岚几人对门对面的,她便将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