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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4

    眼看她,不过几日已经是个老人,目中再难见到光华,将死之时竟对妻子流露哀求之意,卫敬容坐在他身边,从他脑后取出枕头,对道他:“你死之后,当堕地狱,十殿阎罗不能饶你。”

殿中火烛被风吹熄,卫敬容起身离开,行到殿门前对门前守着的宫人羽林道:“陛下驾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基友乔迁养喵之喜

有房又有喵

人生圆满

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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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摄政

自正元帝重病,宫中便停了宴饮歌舞,寻常小宫妃在自己殿中也都时时噤声,恐露笑语被人报上去。打千秋下双陆,这些寻常游戏更不敢再碰,各殿里都私下将银首饰素衣裳挑出来预备着,防着正元帝有个不好,这些东西来不及预备。

卫敬容身上一件素色宫装,两肩用银线绣了凤凰,结香扶着她的手出了殿门,对着羽林宫人宣告正元帝驾崩,实在淌不出泪来,望着夜色,双目一阖。

她到此时依旧身姿笔挺,站得稳稳的,结香瑞香两个却一边一个紧紧扶住她,做出皇后难以支撑的模样,扶着她的胳膊道:“娘娘节哀。”

殿前立着的那些宫人太监兵丁,听见皇帝驾崩,“呼拉拉”跪了一地,夜间山风吹得四面红叶簇簇声响,这银甲碰地之声传出极远。

魏宽本在前头与卫敬尧二人共论战事,两人常年征战,耳朵灵敏,一听见甲衣碰地,便急急奔出殿门,卫敬尧腿上有伤,慢行一步,魏宽已经立在阶前,远远便看见军士跪倒一片。

暗夜之中银甲衣泛出光华来,仿佛碎了一地凌波,魏宽怔在当场,还是卫敬尧提点他一声:“成国公,咱们该往正殿去。”

正元帝时日无多,朝臣皆知,在床上躺了这许多天,太医们束手无策,连正元帝都自断饮食,这是求着速死,每回魏宽去见他,他都阖上双眼,一眼也不再看这个和他一起拼杀征战三十年的兄弟。

魏宽手握圣旨,立太孙更是召告过天下的大事,封太孙的金册还泰山玉皇观中,五龙盘柱顶上的金匣里,当年正元帝为立太孙广造声势,天下无有不知的。

便是卫敬尧回来,也无法更改圣旨,礼部官员早已经开始拟定登基大典的各项仪程,只等葬礼一过,便要着手筹办。

清虚仿佛插翅而逃,茫茫人海无法寻觅,魏宽的缉捕令一发,便被文臣们一通指责,说是皇帝被江湖术士所误,服食丹药积毒已深的事,宣传出去岂不是堕了大业的国威。

魏宽自认没少和文臣打交道,当年与袁礼贤二人共事,回回都恨不得提刀剁开袁石头的脑袋,看看这里头装了什么,可袁礼贤再顽固,也不似这班文臣一样巧舌如簧,曾文涉不阴不阳几句话倒掀起了风浪,他笑眯眯的问过魏宽:“难道陛下还有旨意让成国公摄政不成?”

缉捕令一发,又将海捕文书追回,换过辞令再次缉拿,悬重赏寻找清虚,可此事茫然无绪,清虚能在羽林军的守围下逃脱,又如何能轻易就被抓捕。

卫善送去清江的信起了作用,清江边界忽起战事,云家一味进取,趁着大业不稳发兵,一直打到郢城,卫平此时还在苦战,两边你进我退,连打了一月有余。

魏宽与卫敬尧两人便因此事生了嫌隙,魏宽得大半将士支撑,羽林神策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而卫家也分三地驻守,文臣召回辅国公,让卫魏二家互相牵制。

文武大臣各有所持,互不相让,此时知道正元帝驾崩,俱都跪地磕头,魏宽急往飞霜殿去,到了殿中,就见正元帝躺在床上,又目紧紧阖拢,身上盖着明黄锦被,面颊凹陷,眼底浮肿,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神采飞扬,中原逐鹿时的意气。

殿中人见魏宽过来,都不敢拦,由得他行到榻边,魏宽直直跪下,最后叫了一声大哥,往日情谊浮现眼前,一时将旧怨抛却,最后握紧了正元帝手。

魏宽已经手如蒲扇,正元帝的手还更宽大些,两人当年论年岁论出身,都相差不远,一为主一为臣,也算相得二十年,若非贺明达的事,魏宽本无半点心事瞒他,此时旧情与愧疚一齐涌上心头,从襟中抽取明黄丝绢来。

这是正元帝给他的密旨,让他在自己死后打开,上头写的东西,便是他提前打开看了,也不要紧,是叮嘱魏宽守护太孙登基,太孙大婚之前暂代政事,大婚之后还政与君。

魏宽手握丝绢,行到殿门前,对着跪了满阶的兵丁举起圣旨,等文武诸臣听见钟声赶来飞霜殿前时,魏宽已经对着兵丁宣读旨意。

满城文臣尽皆哗然,这便是让魏宽摄政,韩知节头一个跳了起来:“旨意当真为陛下所发?陛下重病,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又如何提笔写下密旨?”

跟着这些人便大声质疑,成国公打仗确无败绩,可从无治世之才,如何能由他摄政统领朝纲?魏宽既不能拔刀威吓,便只能听凭他们质疑,直到卫善扶着卫敬容从后殿出来,阶前立时一静。

卫善虽扶着卫敬容的胳膊,实则却是卫敬容借力给她,她自卫敬容刚到长清宫时,身上便见了红,被姑姑压着躺在床上保胎,每日喝保胎的汤药,让她少忧少思,静养为佳。

卫善又如何能静养,她半边身子都靠在姑姑的身上,却朗声言道:“列位臣工之中,不乏书画名家,旨意是真是假,摊开一鉴便知。”

所有臣子之中,只有师朗书画双绝,胡成玉若活着更胜一筹,可他死了,就只有师朗造诣非凡,而他正因殿前冲撞正元帝被关在诏狱之中。

师朗帮了卫善这么大的一个忙,气得正元帝吐血虽是始料未及的,可卫善依旧有心救他,不光为了还他人情,而是此时朝中该有一位清正之人引领文臣,免生乱象。

卫善此言一出,头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曾文涉:“师朗大罪不可恕,岂能让他鉴别圣旨。”

除他之外,文臣竟无人说话,其一是师朗鉴别古画古籍很有名头,坊间还多有仿造他私章的,若是印上了师朗的私章,这文本画卷便是经他鉴别过的,价钱自然水涨船高。

其二便是如今朝中能与魏宽相抗衡的本就没有,原来没有摄政的旨意,卫敬尧还勉强能与他相恃,有了圣旨,再加上魏宽家中那位年方两岁太孙妃,将来前殿后宫俱被魏家掌握,文臣之中再没个有份量有人望又有清名的人站出来,从此便是魏宽一人大权独揽了。

卫善这一句,正点中了他们心中所忧。

曾文涉话已出口,却无人应和,四周一望,朝臣面上若有所思,再抬头看卫善时,就见她面若芙蓉,却目光清泠,冷冷瞥了他一眼。

卫敬容眼看无人反对,魏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