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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挣扎着还要求见太皇太后,被太监宫人拦了回来:“太后稍安。”承吉还在帝位上,到底不敢得罪她,宫人扶着她道:“娘娘不必急,陛下总有长成的一日,必会来救太后出这苦牢。”甄氏一听不知还有几年,泪落如珠,心中恨意难消,原来恨姜碧微,如今又添上卫敬容卫善,望着窗外满止萧瑟景象,自己从来都没对不起她们,可她们却非要置她于死地。闹出这样的事,卫敬容又只得回宫来,可承吉怎么也不肯入甘露殿,进了殿门便嚎啕大哭,抱着从小侍候他的太监哭得撕心裂肺,卫敬容着实无法,依旧还让他回到蓬莱殿,添了些太监宫人看管他。甄氏既进了小瀛台,便不再去亲蚕大典,甄家与曾家四处散布太后被冤,齐王被冤的消息,卫敬容干脆停办了亲蚕大典,只让承吉二月二的时候往郊外祭祀农神。朝臣好容易等到太皇太后回朝,卫敬容却又称病不出,要不然有承吉在宫中,她还欲回到永福寺去,她自个儿回来了,却不肯让儿女回来,孤身一个在甘露殿中。卫善当日眼见魏宽的眼神,承吉口中吐出“杀”字来,他的脸色立时变了,跟着回了成国公府,连日不再外出,跟着魏家便送出帖子要给魏宽过生日,魏宽土匪一个,连爹娘都没有了,早就不记自己的生日,他突然说过生日,别个只当魏宽借机敛财。恨不得将他一分恶说成十分恶,他本就性子暴烈,正元帝在时又对他多有优容,跋扈的名声一向传得极广,此时又添上不敬新帝,以权谋财。别人都当魏宽是歇了理政的心思,突然开窍,学着甄家的样子图财,可卫善知道不是,他沉寂几日,必是做了决断。跟着又传出流言,说魏宽不交文臣放在眼里,只请了武将当座上宾,文臣一张帖子都未接到。卫善急召小唐,让小唐去打听魏宽席上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小唐回来报道:“都是昔年成国公帐下兄弟,五城兵马司的,京郊大营的,还有北衙三卫的。”北衙三卫当年旧人不多,俱是正元帝进京之后一手提拔起来的,魏宽当年帐下那些人,也大多分往各地去当总兵。不拘官大官小,只要在京城里的,都到魏家吃酒,馔香楼里送去几只烤黄羊,国丧刚过,新帝还在衰服期,成国公便大肆饮酒作乐,又是一件罪状,监察御史参了又参,却无人去定魏宽的罪。成国公要谋反的话传了许多时候,先还人心惶惶,跟着就习以为常,嘴皮子碰破了,魏家也没谋反,他宴请宾客,又一箱一箱的收礼,连朝都不上了。曾文涉比魏宽还更着急,秦昱是指望不上了,甄氏却得速死,她死了才能师出有名,可她在小瀛台中,也只有食水上动手脚,弄死整个殿中人了。曾文涉唯恐事情闹得不够大,卫家身上沾点脏水也是应当,这大好的机会岂可放过,拖得再久些,就真要把魏家谋反当作笑话了。卫敬容暂时不能回永福寺去,便让卫善到寺中看望如意,卫敬容在寺中过得清闲,如意却正是爱闹的时候,陪着母亲是尽孝心,母亲既然回宫了,她自然也想跟着回宫去。卫善劝她道:“姑姑还想回寺中来呢,只是宫里出了事,一时走不脱,再过两日就回来了,你去了,姑姑还得照管你。”如意噘了嘴儿,宫里出了什么她已经打听了许多回,可无人肯告诉她,知道自己问卫善,她也不会说干脆不再问了,除了担心母亲还担心承吉:“承吉好不好?读了什么书?”卫善点点她的鼻尖:“他自有师傅,都是些饱学大儒,我怎么能过问皇帝读了什么书。”如意踢着腿儿:“我看嫂嫂也盯得不紧,她总是心软怎么成,承吉的功课该比别人更重才是。”她还不知承吉心中是怎么恨卫敬容恨卫善的,派去的太监回来禀报,陛下每夜哭闹不时发怒,把帐上的穗子都给扯断了,珠子滚落了一地。如意将卫善送到门边,秦昰就在廊下等她,两人多日未见,秦昰开口便问道:“宫里是不是有变?”秦昰翻年刚刚十三岁,比卫善还短一截,卫善伸手摸摸他的头:“怀仁怀安都在,宫中此时还算安稳,你们在这儿,我和姑姑才能放心。”五城兵马司中调动频繁,预备二月二这一日护卫新帝出城,到南郊祭祀,姚谦急送回信报来,曾文涉预备在那一日毒杀甄太后,再把这盆污水泼到魏宽身上,魏宽若是反应及时,必当立时起事。往南郊这一路上有一条官道直往雍州去,还有两日就是亲耕,亲蚕大典之前得先斋戒五日,卫敬容长年茹素念经,不必斋戒,等到京中起事,便往雍州奔逃,卫善握住秦昰的手,看他面有忧色,拍拍他的脑袋:“昰儿不怕。”☆、第344章鬼门(中)亲蚕前一日,南效祭坛蚕室内便要预备下养蚕用具,自皇庄农妇中挑出养蚕熟手,从皇城西门出,捧着蚕种背着箩筐,一路鼓乐到蚕室中等待第二日的亲蚕礼。这些蚕妇都要挑模样齐整的,衣裳浆洗得干干净净,个个用翠巾包头,手上捧着各自箩筐。因着常年做活,都面有风霜,手上起了厚茧,太常寺的官员也不仔细查看,反正面貌都差不多,报上夫家姓名,听人应上一声,便勾去姓名。往年都是一套熟班子,今岁却不同,奉恩公甄家揽了皇庄管事的差事,能挑上来的都是事先打点过的,小吏报她们夫家的姓,报到谁,谁便上前去。七八个妇人手里捧了蚕种箩筐,因着生得个高壮实,小吏还多看她们一眼,见筐里密密叠着桑叶,打着哈欠勾了姓名。早上十来日便该办好了这些差事,今年一时说办一时又说不办,旨意下得急,明儿三更天就要起,都是各家皇亲庄上选上来的人,便不细看,匆匆点了二百来人,挥手让她们出城往南郊蚕室去。本来太后清修,停办亲蚕典礼,蚕宫令丞精心设下的黄帐彩幛都派不上用场,谁知太皇太后突下旨意,再办亲蚕大典,太常寺只得赶紧又办了起来。收起来的农具又重拿出来擦洗,采桑台上边边角角各处都扫尘洒水,摆上一盆盆精心修剪过活桑枝,比甄太后那会儿还更仔细。谁不知道卫家压了甄家一头,都将太后看管起来了,甄家往后还有什么戏唱,蚕宫令丞这样的小官儿更要紧着卫家拍马。太皇太后身边的公公颂恩早一日便先领着宫人到了蚕宫,预备吃食茶果,太皇太后常年茹素,连身边的宫人也都是不食荤腥的,非得他们做菜才肯用,整个宫室摆设不必他人插手。朝中乱纷纷的,太常寺办这典礼换了几任主事官员,力气都使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