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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纪策给他黏知了,纪策被缠着没办法甩手而去。迟衡一口一口吃着地瓜粥,不知不觉喝了三大碗。迟衡喝完粥后说:“闲得无聊,逗个小孩玩玩也有意思。”“天真无邪,自然可爱。”纪策欣喜。迟衡令厨子做了好些糕点,摘了好些新果下来,三个小孩又惊又喜,绕在迟衡膝头争着抢着要,玩得不亦乐乎,他们胆子都打,也敢凑到迟衡面前撒娇撒赖。“给将军耍一耍剑看……”纪策说完就悔了,忙改口:“背一段诗书给将军听。”三个小孩摇头晃脑背起了。子炎背错了一段,子扬啪的打过去,子炎立刻嗤的一声重新背,很是热闹,迟衡慢慢浮起了笑。纪策见此情形也高兴,将三个小孩围在一起,讲前朝的趣史,讲前朝的贤相,讲乾元军征战千里的奇战——迟衡竖起耳朵听,因为他忽然发现,此刻纪策的声音冷静却温和,好像一片叶子沾染了尘世的雨露,变得沛实。小孩先是听得津津有味。但到底是小孩,耐性有限,听着听着最小的子炎就开始走神,小短手到处翻腾,尤其喜欢摸案子上的东西。案子上刀剑多,有东西被扒拉住要砸下来,迟衡听见声响骤然出手,果断地把东西接在了手里。纪策松了口气:“我先出去一下。”说罢离开。迟衡拍了一下子炎的小脑瓜:“你这孩子有意思!”子炎啊的出声,高高兴兴地滴溜着圆眼睛,小手乱扒扒到迟衡的手心,稚声稚气地说:“将军好厉害!将军会玩飞刀吗?将军会射箭吗?将军会不会像六叔叔一样在马上一口气射下三只老鹰呢?”迟衡一愣。小孩玩着玩着就忘了生疏,子炎孩子不知是扑蝴蝶还是逮蜻蜓,一下子扑到了迟衡怀中。迟衡把他的衣领一下子拽了起来,子炎两脚凌空,顿时吓得哇哇两声要哭,见迟衡没有怒,遂大胆滴拍着迟衡的手说:“将军,放我下来!”“说,你们是谁家孩子!”大约是凌空的气势太强大,子炎讷讷两声,说:“我们是纪家的孩子!”“骗人要打屁股!”迟衡一巴掌拍了下去,啪的一声响,子炎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哭得惊天动地:“放开我,唔唔唔唔我们是颜府的孩子!”颜府?迟衡心底一怔,慢慢把他放下来。子炎蹭的一声跑远了,忽然又跑回来,哧溜着鼻涕说:“你是将军吗?你千万别告诉副使我说了真话!”听着孩子们肆无忌惮的打闹声,像千万层乌云压了下来,又像逼仄的牢笼越锢越紧,搅得整个心透不过气来,眼前又是一片墨泼的浓黑,真想一刀劈开个清清静静,迟衡异常烦躁,走了两步,大声喊:“都出去!”顿时一片安静,而后纷纷撒腿就跑,声音稚气惊恐:“副使、副使、副使救命!”回来的纪策将小孩都支出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回转迟衡就变了天:“是我考虑欠妥,小孩不懂事,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让他们再别出现。泞州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忙去了!”“你等一下!”。☆、二四二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一直在不老歌和修改章节中游走,顺便把以前某些章节温习了一遍!啊,请允悲!!以前写和谐好讲究意境啊,什么红蓼边、雪湖、莲花池旁暗廊,风景描写一段段的——喷血,现在直接沦落到山石、院子、地上了——好吧,是咱们的总攻越来越不讲究了(喂);以及,酒真是妙物,没它不老歌没法进了!!!另:发现颜枭太像颜鸾了,易混淆,改个名字:颜翦。即颜氏目前出场的有:五哥——颜翦;六哥——颜鸾;九弟——颜羿。【当然,记不清也木有关系,因为他们只是闪过几个镜头而已。】【第二百四十二章】纪策驻足,窒息般的沉默之后问道:“迟衡,有什么事吗?”难怪昨天莫名其妙提到颜家。为什么连纪策都开始沉默、开始闪躲、开始隐瞒、开始不愿意和自己单独相处了?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陌生。迟衡心口的闷气几乎郁结发酵怄出一股酸味,可他根本没法对纪策吼出声,闷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你走吧。”纪策犹豫了一下,踩着轻轻的步子离开了。迟衡气得挥起右拳一拳击在树上,树干震了两震,树叶哗哗落下。宇长缨跑过来,急忙将他的拳头抓住,声音里满是焦急满是忧虑,和克制:“将军,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是了。”迟衡咬牙:“没事,你也忙去吧!”宇长缨紧紧抱住迟衡的腰,六月的热,炽热得相触的地方出汗了:“将军别动怒,有事慢慢说,有一个元州的老郎中专治眼疾,明日就到了。”“郎中有什么用,一个一个,脓包!”宇长缨一下一下抚摩迟衡的胸口,安慰道:“总是有用的,你现在的眼睛很亮没有丝毫损伤,一定不会有事!你坐下,我给你洗一个水桃,安州桃源的桃子又大又水,你一定喜欢。”迟衡并不喜欢。食不知味。他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他痛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随之而来的手足无措,为什么纪策连这种事都要隐瞒呢,为什么纪策压根儿不愿意解释一两句呢。迟衡摸到茶杯,喝了两口,手抓着茶盖越想越气,忽然一下子砸了出去。啊!宇长缨痛呼一声。竟然砸到他了?迟衡大步跨出,却一下子绊倒在石凳上,一个前倾全身倏然扑在石桌上,肋骨狠狠撞了一下,巨疼蔓延,迟衡又急又悲伤又痛恨——为什么,连跑过去拥抱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悔恨从骨头缝中滋长。宇长缨几步跑过去,扶起了迟衡。迟衡一下摸到他的额头,一股黏腻流过手指。自己的莫名怒火,伤的还是宇长缨,还有比这更后悔的吗?他一直不离不弃,相伴左右耐心地劝解,即使自己再发脾气他也默默受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伤了。迟衡抱紧宇长缨,两手颤抖,一遍遍抚摩他的脸颊额头:“长缨,长缨,对不起,对不起。”迟衡对宇长缨越来越眷恋,眷恋到一会儿不见,就心慌。他不愿去想乾元军的事,所以任纪策去安排,但今日之事突如其来,他想,纪策的谎言,终究是要面对。七月的这几日细雨绵绵不断难得凉爽。东厢房多花木多假山石,荫气森森,迟衡以前就不太进去。如今看不见了,更是从没有推开过东厢房的院门。天色已晚,夜深,迟衡坐在房中,想起白日莫名地冲纪策发火又没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