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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成器,怎敢扰了圣听。”“谁家孩子小时候不淘气,”刘珞言笑微微,笃定了要扮演个亲臣的圣君,“三日后秋猎,两位卿家都要带上孩子,好好表现一番才是。”萧诚坦然谢了恩,三朝老臣,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典而欣喜过望,却也为三子高兴,难得的机会,虽说央儿已经十二岁,却也不见得完全没有成为太子伴读的机会。萧家历代忠烈,只占嫡长一系,他有心让三子继承衣钵,自然会在合适的机会,为孩子挣个前程。沈恩顾却似被丢在湖中央打了滚捞上来似的,浑身上下瞬间冷汗淋漓,甚至应景儿打了几个摆子。他心中惊涛骇浪般惶恐:这,这该如何是好。素日里也没怎么当回事,可是今日是在早朝的大殿上,一个不好便是欺君罔上的罪名,只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将灵犀的身份抖落出来,孩子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刘珞眼见得沈恩顾神色不对,心下却也狐疑,莫不是这老沈只得了这一个儿子,把孩子当真惯得太过了,所以实在上不了台面,可是,那“月华双璧”的名声又从何而来?想来帝都的子民不能都是瞎子。看来还是沈恩顾心疼儿子,怕自家孩子随王伴驾的十分辛苦。如此一番心思,刘珞的面色便有些不好。偏沈恩顾万分无奈,正拿眼睛悄然溜了一眼上面,想要看看圣上的神色。这一眼溜罢,他的脊梁忽就一软,素日里的刚正不阿,似乎一下子被抽去了似的,分明支撑不住他的身子骨。还是萧诚眼明,拉着沈恩顾再谢圣恩,起身时便扯了他一同起来,退后一步站着了。等退了朝,沈恩顾踌躇,在琼华殿等候求见。站了近半个时辰,里面才传了。沈恩顾觐见,刘旭已是换了常服,半倚在榻上,左手扶了额,右手捧着一卷文书,却怔怔然看着旁边的金猊兽口吐出的袅袅然的香。等沈恩顾见了礼,刘珞方皱了眉问:“爱卿是为狩猎孩子伴驾的事儿来的?”他心里头不禁腹诽,素日里都知道这老沈是个耿直脾气,却未曾想,在儿女琐事上实在……怪道月华城里,沈恩顾惧内的名声经久不息。刘珞的话音刚落,沈恩顾便双膝跪地,口中呼了圣上,道:“微臣该死。”的的确确有些该死,但是不能嫌弃地如此直白,有违明君的气度。刘珞微微带着些不愉,却仍和气地开口:“沈卿家实在不必如此,若实在舍在怕委屈着孩子倒也罢了,只是咱们夕月,从来虎父无犬子,爱卿也要好好掂量,莫把好好的孩子,给养废了,岂不是可惜。”他此番,是心中几许思量过,勉强把话说得十分委婉,只当亲亲切切与臣子话一回家常。可此话,沈恩顾听来,却更觉得千斤的鼎直压着顶门而来,连连叹息:“微臣死罪。”刘珞看着心中着实不耐烦,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爱卿回去吧,朕不与你计较,不必反复告罪。”沈恩顾却仍不走,五体拜服,实实在在又行了个大礼,才期期艾艾开口:“皇上,臣不敢求皇上恕罪,只是,亦不能再一错再错,欺瞒皇上下去,可这都是臣一时荒唐犯下的错,只盼天降雷霆震怒之时,念臣素日忠诚,莫要殃及罪臣的家人,臣万死不能以谢君恩。”这话听起来很是不像,刘珞真真一头雾水,却也耐了性子颔首,等沈恩顾继续说下去。真堪叹:都知君前为臣难,世人谁晓父母难?左右为难做人难,恨不能,来生为犬不做难!而今唯有一声长叹:难难难!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第5章惊鸿引“皇上,臣糊涂啊,年轻时候常恨膝下无子太过凄凉,一身的武功,也无人教授,看小女灵犀聪慧可人,活泼爱动,不知怎的,就生了荒唐的念头,把一个千金小姐,反当成了小子将养。”沈恩顾头也不敢抬,说到此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心酸,又是担忧,两眼一酸,竟然淌下几滴泪来。他手忙脚乱擦了,悄然叹息一声,继续回话,“内子几番为此事与臣置气,可是臣糊涂执拗,竟然不知悔悟,想让孩子及笄之后再换回女装,如此才……都是臣的错,才会如此。不敢求皇上恕罪,只一切都是臣一个人的错,还望皇上明察。”话既然禀告清楚,横竖如何惩罚都等刘珞定夺,沈恩顾反而放下了一颗心,不再如方才一样煎熬,他许久不见皇上动静,也敢大了胆子,微微抬起眼睛,又是往上悄然一瞥。这一次,却见刘珞听的目瞪口呆,许久才往胸口轻轻拍了拍,大概总算是消化掉了这件事情。“老沈,你,沈卿家,你……”指着沈恩顾你了半晌,刘珞忽然笑了:“朕素日里最不喜欢听人说书,许多故事,都是那起子无知的在别处听来一鳞半爪的,自己便杜撰出许多荒唐言语来,可朕今日里才知道,世上果然有人会做出这样离奇的事情。”沈恩顾听刘珞笑得畅快,虽然羞惭不已,却也知,皇上这不是怪罪的意思,只能依旧直挺挺跪着,垂着头不敢答话,脸上还是带着挺诚挚的告罪的面色。刘珞总是止了笑,也不能好由着沈恩顾一直跪在眼前,只得勉强咳嗽一声,才道:“虽说爱卿着实荒唐,可是把女儿当成男儿来养,到底只是卿的家事,算不上欺君。倒是今日,朕临时起意,怕是把爱卿吓得不轻吧。”沈恩顾垂首,道:“不敢。”“什么不敢,是朕的错,既如此,三日后的秋猎,不若让孩子称病?只是从此后,难不成让孩子一病不起?”刘珞思量几许,“沈卿,实话与你说,朕也实在好奇得紧,灵犀到底被你养成了什么模样。不如你只管还带了孩子过去,朕当着众人的面,露出些因为孩子柔弱便不太喜欢的模样,咱们把众人的目光都转到萧诚的三子身上,如此,及笄之时,灵犀想办法脱身也容易些。卿以为如何?”除了谢恩,沈恩顾也想不到自己该做些什么,横竖灵犀和萧央站在一起,风头也着实不显,想来皇上的计划也甚是可行。欺君之罪既然杳然消逝,沈恩顾一颗心也放回肚里,归家之后,着人唤沈灵犀书房来见,将三日后的秋猎事宜,一一交代给灵犀。他冷眼看着,只盼望灵犀因为害怕见驾,显几分露怯出来,到时候也理所应当被萧央抢去风头。可是,灵犀素日里在沈恩顾身前随意惯了的,显然不怎么擅长揣摩家严的心思,也就更不觉得父亲吩咐见驾有什么不妥,便兴奋异常,得意洋洋拍着胸脯,道:“爹,孩儿听过前朝女状元的故事,等到三日后秋猎,孩儿且为爹爹赚个武状元的声名可好?”看着灵犀神采飞扬,沈恩顾却不知该悲该喜,咬咬牙将一腔苦水咽下,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