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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泽(2.都捐献给国家)

    

慈泽(2.都捐献给国家)



    2.

    车内的灯光照到女人的脸上,白色细绒毛披肩衬托着她的小脸,似啧含笑,眉目动人。她坐在身边,紫色旗袍勾勒着她婀娜的身姿,风情万种。男人心思微动,又笑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碧绿透明的镯子在她白玉一般的手腕上晃荡——男人把她的胳膊拉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手。

    才不过一吻,这只光滑的小手偏又像条小鱼似的,在他手里一挣,滑脱开了去。

    车外下着细雨,车子在道路上奔驰。前排司机老张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连科长现在升职了,看不起人民群众了,”

    被人嫌弃的资本家捏了捏自己空落落的手,轻笑声在后排响了起来,“有些同志,”他故意咳了咳,变了音调,“脱离了群众,不了解群众的情绪,不能够帮助群众组织生产,改善生活,只知道向他们要公粮——”

    “请问季总你哪里像人民群众了?”

    这个人,胆大妄为,真的什么书都敢乱背!连月头皮发麻,一下子挺直了背,伸手就打了旁边男人的胳膊一下,“你自己就是大资本家——别人吃苦受累,你吃香喝辣,伟人在的时候就要把你拉出来——”

    “小连儿同志,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被人攻击的资本家面色未变,靠在靠背上依然笑意吟吟,“资本家也有爱国不爱国之分。我可是爱国资本家。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国家需要,我们季家,是随时都可以把家产全部捐献给国家的——”

    “谁要你这三瓜两枣!”车灯划破了黑暗,连月啐了他一口,紧了紧披肩,又靠回了椅子上。

    旁边的大资本家笑了笑,又伸手去握她的手。

    她这回没有再躲开。

    回到了卧室,连月没有管后面那个乱背书的资本家,踢掉了高跟鞋,直接走进更衣室。扯开了某个暗门,她又打开了某个隐秘的保险箱——几个黑色皮质的珠宝盒子堆的整齐,更里层码着一叠叠的现金,五颜六色,软妹币美刀新币——统统都有。

    她不为所动,只是打开了最上面的那个珠宝盒子,里面空空如也。褪下了手上的玉镯子,她拿着丝绸小心的擦拭了一番,又小心的放回了盒子里。

    这里都是她——是“季太”这个身份,常用的珠宝。

    前几天妈咪又给了她两个镯子,日常站台配饰又多了2。

    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子突然出现在了眼角。

    女人侧身回头,刚刚乱背书的资本家已经脱了西装,只着了一件灰色的衬衫,拿了一个礼物盒子递给了她,笑意吟吟。

    “这是什么?”

    居然还有礼物收——美眸微微张大,女人捂着嘴,难掩惊喜之色,“是礼物呀。”

    “礼物。”男人站在一边,保持递盒子的姿势,笑了笑。

    “怎么想起送我礼物?”又不过生,又不是节日的——问虽然是这么问,可是女人也一脸惊喜的接过了盒子。盒子不大,居然比预料中的沉太多,连月手里一坠,捏紧了,她又甜笑了起来,声音甜蜜,“谢谢念念——”

    “现在不骂我是大资本家了?”男人站在一边笑。

    “你是好资本家,良心大大的好。”女人笑着回答,生动的展现了“金钱是如何腐蚀政府官员”的整个过程。

    “那我拆了?”被腐蚀的政府官员已经去拉上面的丝带,一脸期待的表情,“是什么呀?”

    “你看看。”男人说。

    黄色的灯光下,盒子里的东西黄澄澄的黄的炫目。

    “哇——”是女人吸了一口气,惊喜已经破表。

    “嗯嘛!嗯嘛!”是她湿漉漉的吻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女人声音感动,“念念你对我真好——发财了呀。”

    是黄金。

    金条。

    不,准确的说,是金砖,两块。

    上面刻着什么999.9,又有英文GOLD,还有标号1000g——女人献吻完毕,又小心翼翼的掂量了起来,果然沉甸甸的。

    笑得合不拢嘴。

    “这真的是送我的?”

    “别想着卖房子了,”紫色旗袍下女人腰肢纤细身段婀娜,男人手指动了动,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腰窝,声音低沉,“对面的那套房子,你买得也不容易——上回不是把老底儿都卖光了才买上的?”

    “是啊。”她扭头笑,又把这两块黄金丢回盒子里,喜滋滋的放在了保险柜里,“那次可是把家底儿都卖光了——”

    房价腾飞,着实可怕。

    三年,不,是四年前了。四年前外派归来,她觉得新生活新气象,起意换个新房子。又想从五环迁入三环——也算做了回大都市的城里人。没想到六年不见,房价飞了几波。把五环的小房子卖了,加上几年外派可怜的余额,三环里她也还差点上不了车。

    于是把存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那些首饰——主要是年轻时到处骗来的金饰和名表什么的,某个向总也是受害者之一——全部都一股脑卖了。

    这个人当年全程在旁冷眼围观,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事的。

    “都安顿好了,就别折腾了,”

    他说着话,又转身准备去洗澡。顿了顿,他又说,“现在挺好的。”

    一阵香风扑来,身后却又突然一紧。

    “念念,”女人的脸贴在他背上,咯咯的笑声又从背后传来,“你这次出差,真的不要我陪你啊?”

    男人又顿了顿,摸了摸她的手,挑眉笑,“连月你想陪我去出差了?”

    “我可以啊!”她笑。

    自古金砖动人心。为了金砖,她可以。

    “可是这次不太行,”

    男人犹豫了一下,转过了身低头看她,“我这次不是去哪里。是去巡代工厂——都在内陆偏僻郊区和附近几个落后国家,阿三缅甸柬埔寨之类的——条件不好。你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