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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属于我的习武之德

    

第三章:属于我的习武之德



    第三章:属于我的习武之德

    民国49年/1960年,6月17日晚上,台北市·某处国军官兵眷村里-

    晚上七八点吧!在面摊摊子的生意、随着收摊打烊给结束了这一天后,算是嘉奖我家中华、今天看得到的努力和懂事吧!在我们一起回家的路上,我带着她进了眷村里、唯一一家的"柑仔店"一趟,并且为我们父女俩、一人一瓶地买了两瓶冰冰凉凉的白梅汽水给喝着。

    「阿爸,我想要听杨唤叔叔写的童诗、可以念给我听吗?阿爸?」

    「好好好,没问题,中华小meimei,妳想听妳阿爸、念他的哪一首诗给妳听啊?」

    「杨唤叔叔的童诗啊?嗯...那就《夏夜》好了?可以吗?阿爸?」

    「嗯嗯...应该可以吧?《夏夜》这首诗...还真的有点长呢!

    蝴蝶和蜜蜂们带着花朵的蜜糖回来了,

    羊队和牛群告别了田野回家了,

    火红的太阳也滚着火轮子回家了,

    当街灯亮起来向村庄道过晚安,

    夏天的夜就轻轻地来了。

    来了!来了!

    从山坡上轻轻地爬下来了。

    来了!来了!

    从椰子树梢上轻轻地爬下来了。

    撒了满天的珍珠和一枚又大又亮的银币。

    美丽的夏夜呀!凉爽的夏夜呀!

    小鸡和小鸭们关在栏里睡了。

    听完了老祖母的故事,

    小弟弟和小meimei也阖上眼睛走向梦乡了。

    (小meimei梦见她变做蝴蝶在大花园里忽东忽西地飞,

    小弟弟梦见他变做一条鱼在蓝色的大海里游水。)

    睡了,都睡了!

    朦胧地,山峦静静地睡了!

    朦胧地,田野静静地睡了!

    只有窗外瓜架上的南瓜还醒着,

    伸长了藤蔓轻轻地往屋顶上爬。

    只有绿色的小河还醒着,

    低声地唱歌着溜过弯弯的小桥。

    只有夜风还醒着,

    从竹林里跑出来,

    跟着提灯的萤火虫,

    在美丽的夏夜里愉快地旅行。」

    杨唤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天才诗人,专才是发挥在了写儿童文学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家中华就是特别喜欢他写的东西。

    而小孩子的记忆和喜怒哀乐总是短暂的,身为她的父亲、帮她买了一瓶冰凉的白梅汽水,再为她念上一首、她喜欢的杨唤写的童诗《夏夜》,只见这孩子就忘了下午对我的不愉快,而又换上了眉开眼笑的表情地看着我,并且顺手牵上了我的手给一起走路回家。

    唉...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有点感伤地走着这条回家的小路-明明去年六月初的这时候,我还是一家三口、像这样手牵手地从面摊摊子打理完给走回家去,但现在却是...呵,王晓莲,我,李振国,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加地想念着妳呢!我的老婆!我家中华的妈!

    碰上了一个繁星初上的夜晚,我们父女俩走在带着热气的初夏薰风里,两道影子则在几盏昏暗的路灯灯光下给摇曳着;而在小路边的眷村蓝色围墙上,「反共抗俄,复兴民族」、清楚可见的这八个大字,同样地用白底红字的圆圈给漆写在了这处围墙上的风景依旧,但今晚...我们却意外看见了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情景来...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我突然看见眼前大约十几公尺外的不远处、一条应该是通往邻近眷村里某处废弃工地的小巷子巷口,赫然是冲出了、三条像是年轻男生模样的身影来-

    嗯,是下午才遇到过的小赵·赵昆吾,还有老是跟在他身边的手下甲、手下乙。

    只是,他们没有了下午才见识过的嚣张跋扈,反倒是一脸脸色苍白地冲出来了小巷子之外,更像是受到惊吓般的屁滚尿流地在逃跑着-甚至在和我们父女俩擦身而过的拔足狂奔之中,那个手下甲、还一度踉跄地在中华身边的路面上给跌了个狗吃屎。

    「阿爸...」,中华拉了拉我上衣的衣角、对我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她没感觉到害怕,因为她大概以为刚刚的那声巨响、是有人在哪里给放了鞭炮吧!

    「嗯,没事的...」,但我出声安慰着她时,自己却紧张到一度吞咽起了自己的口水来-因为身为一个久经战场多年的军人,我知道那声巨响是出自于枪声,而且是手枪之类的枪声;而在远离战火已经有十几年了的台湾,这一声枪响...可以是给人无限想像的一个恐惧!

    只是,我看到了小赵·赵昆吾,还有老是跟在他身边的手下甲、手下乙在逃跑时的狼狈样,那么,应该也一直被他们带在身边的秀凤呢?怎么到现在...却还是不见人影?

    「阿爸...」

    「中华,妳想的跟我一样吗?」

    「嗯,大概吧?阿爸,那条小巷子...我们应该去、去看一下吧?」

    「可以,但是要跟着我,自己也要随时小心和注意安全!」

    于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脚步后,中华和我一起弯进了、她说的那条小巷子里;然后,我看见了一身美军军官制服和戴着军官帽的两个美国人,以及一个被剥光全身衣服、当下只穿着一套白色内衣和内裤的年轻女人,正披头散发地半躺在路边的草丛上,并且是一脸惊慌失措地哭泣之中、还在向那个拿着手枪的美国人给求饶着。

    而仔细一看,在还算明亮的几盏路灯灯光照映下,那个受尽委屈的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件衣服,一件白底碎花图案的短袖连身洋装,也就是今天下午、我看见秀凤她穿在身上的衣服。

    「Stop!安德森!少校!我命令你把枪放下来,你酒喝多了,快跟我回去司令部,Now!」

    「Why?我还没玩够呢!林恩,你别跟我耍你中校的...官威,我才喝了几杯啤酒,我还要再找个漂亮的台湾女人玩一下才ok,呵哈哈...   Just   for   fun...you   know?」

    「够了,安德森,你忘了三年前的"五二四事件"吗?雷诺上士枪杀了一个叫刘自然的台湾人,还差一点引发了我们美国和台湾的外交危机...So...放下枪来和跟我走,否则...要是让司令官的史慕德中将知道了这件事,你也准备Game   Over了!」

    他们说的"司令部",应该就是指位在圆山的「美军协防台湾司令部」吧?争执中,那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美国人、是安德森少校吧?一个醉醺醺地拿着一把手枪的危险醉汉;而一旁满头银发和戴着眼镜的瘦高美国人、则是林恩中校吧?保持理智地劝阻着手下危险行为的他,我以前似乎有和他见过面两三次的样子。

    「安德森!少校!」

    「林恩!别妨碍我!Ok?」

    听了那两个美国人的对吼过后,接下来的几秒钟时间,我想,无论是我或秀凤、都过得很漫长,哪怕是短短的一刹那间,却有如经过了一整年的度秒如年...

    「阿爸...」,看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家中华又拉了拉我的上衣衣角,并且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泪眼汪汪的王秀凤,无疑地,这是她竭尽所能给我的最大提醒了-

    武德是什么?或者是说...我的武德是什么?只会说着满口文诌诌的废话,然后呢?我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所学的武术,我家传的李家诸形拳,如果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人事物,或者只会告诉自己理由、好去放弃那个理该被打倒的对象的无所作为,那么,说再多的武德云云、终究只是一个自命清高的懦夫,自我安慰地在空口说着白话而已...

    「Enough!林恩!闭嘴!」,倏忽间,那个醉醺醺的安德森少校失控了!在他一个左手举起了手枪的动作间,那把枪的枪口,则对准了手无寸铁的无辜老百姓的王秀凤。

    然后,「砰!」的一声枪响中,我的身体和脚步已经先有了动作-

    踩着"泥鳅滑步"的几个纵步向前逼了近身,我随即双手左右交叉和一个反扣住了、那个美国人拿着手枪的手腕-这招叫"空手夺白刃",在短暂的几下拉扯和扭转的挣扎后,我的左手顺势是抢下了、他握在手上的那把手枪,并且避过了他一记右钩拳、能够感受到拳头带劲地擦过我鼻间前空气的千钧一发,而我,则已经退回了、原先所站的几个大步外的距离上。

    「点三八左轮手枪,让一个喝醉酒的疯子拿着、可就成了一个危险的杀人凶器!请麻烦替他做保管,林恩中校!」,一个拇指滑动的动作中,被我一一卸下了剩余的五颗子弹的清空弹巢、也跟着给转了几圈后,重新阖上了枪身,我便把手枪抛丢给了站在一旁的林恩中校。

    「林恩中校?林恩,你认识他?」

    「嗯,不认识呢!应该说是...没印象?」

    收下了点三八左轮手枪,一头银发的林恩中校、用手指顶了顶自己的眼镜,连思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这样飞快地回答了、那位安德森少校问他的问题。

    「Ok,那就代表...我可以放心地打死他了,哈哈!事情开始好玩了!」,解下了军官制服上的一颗颗钮扣后,口出诳语的安德森少校,就把军官制服脱下和头上的军官帽、一同交给了林恩中校,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算差。

    「中华,秀凤姊姊就麻烦妳帮忙她了!」,我回头看了中华和秀凤一眼,也如此交待了中华。

    「阿爸...」,但在中华叫唤着我的语气中,我听得出夹杂了的、是一丝害怕到颤抖的声音。

    下午,我跟我家中华说起了武德,但...我的武德是什么?或者是说一个远离了战火连天的军人,又该拥抱着哪一种武德来过着崭新的日子?我的迷惘和困惑还在,但眼前这个叫做安德森的美国人,却全然没给我多做思考的时间。

    「那个台湾人,你快走吧!安德森少校不是普通人!他打过我们美国的职业拳击赛,战绩是15战15胜14KO...」

    「要不是因为战争给耽误了,现在的世界重量级统一拳王...应该就是他,而不是那个叫拉玛尔·克拉克的软蛋了!」

    就一个职业军人来说,林恩中校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直透脑海的沉稳和真挚-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在做劝告,但我,却已经是骑虎难下地在和安德森对峙着。

    脚步齐肩宽度的迈开和一个立定扎沉,左手立掌在前和右手收拳在后的架势一个摆开,这是我家家传的"李家诸形拳"的起手式-"先礼后兵",也意味着我放弃了接受劝告、选择带着秀凤和我家中华给马上离开这里的逃避。

    「Good   girl!Come   on!」,果然,安德森摆出了拳击手的惯有架势-俐落地跃动着脚步、双拳压着下巴附近位子地戒护着头部,并且一张臭嘴地出口向我做着挑衅。

    而他,也确实有着可以做出如此挑衅的本钱:只穿着一件"吊嘎"(台语:白色无袖内衣)的上半身、尽显了一身锻练过的结实精壮身材,无论是手臂上的二头肌、三头肌,还是藏在"吊嘎"下的胸肌、腹肌和背后肌,那绝对是努力又辛苦地锻练过自己的格斗家体格无误。

    「王鑫、晓莲,希望今晚过后...我不会那么早就过去"那边"和妳们相聚啊!」,我和他的个头、至少相差个20公分和30公斤吧!一边嘴里向已故的故人做着祈祷的同时,我也看见了收敛起醉汉的神情、换上一脸专注和愉悦神色的安德森,他正在向我迅速地快步靠了上来。

    「咻咻咻!」的几声空响划过空气,安德森挥出的左刺拳、绝对能令人胆颤心惊;而在这样的凌厉拳头攻势下,我集中精神地又闪又挡的做着应对,更在避开了一记右钩拳的空隙间,利用自己身材较为矮小的特点,我选择了近身靠上地打起了rou搏战。

    只是,林恩说的话没错,安德森也是一位实战经验丰富的格斗家-在我才一个近身贴上,他却已经像是准备好、等着我要自投罗网一般,立马双手向下压住了我的身体后,骤然用右膝膝盖几个向上猛顶的回应中,竟然让我只能双手回身抵挡和护住脸面的无力招架。

    「啊-」,然后,安德森大叫了一声,跟着我看着自己的脚步给悬了空-好惊人的力气!我竟然被他拉着衣服给提了起来、再让他出力地一把甩在小巷子一旁的围墙上,顿时,一阵透进骨头里一般的激烈酸疼,是流窜过了全身每一处的骨骼、肌rou和神经。

    只是,连让我站起来给重整架势的机会也没有,一阵「砰砰砰!」的连声巨响中,不同于枪声的音色、安德森斗大的拳头打在围墙上的声音是沉重和闷闷的,也把蓝色围墙上,那几个圆圈里给漆写着、「保密防谍,人人有责」的八个白底红字的大字背景上,一拳又一拳地轰出了、好几个呈现着蜘蛛网般裂开的小窟窿,并且喷落出了、几些从墙体解离掉的水泥碎块。

    「呀啊-」,而我,只能仔细算着步伐的后退、直到后背靠在一根路灯的灯柱上时,安德森又大叫一声地用左脚踢出了、一记落在我双手交叉格挡架式上的中段侧踢,用力之猛、硬是把我踢得倒在小巷子的泥土地上给滚了几圈,才勉强撑起路面地站了起来。

    「呼~呼~」,第一次觉得这个美国人很强,强到一对一的公平决斗下,我竟然有了可能会被他活活打死的糟糕预感;即使如此,但我却笑了起来地在调整着呼吸气息,顺着一个吸气又一个吐气之间,我的冷汗滑过了我的脸颊,同时,一种异常的兴奋感,也让我全身是又久违的热血沸腾了起来。

    「阿爸...」,牵着秀凤的手,我家中华开口叫唤着我,而脸上是一脸说不出口的担忧。

    「李大哥...」,多少恢复了元气的秀凤、也已经穿上了衣服,那一件白底碎花图案的短袖连身洋装;而她那副披头散发的直发披肩模样,也让她别有一种成熟妩媚的诱人风韵。

    「我没事,我还可以撑得住...大概吧!再等我一下下,好吗?秀凤?中华?」,我试图挤出一个微笑给了秀凤和我家中华看看,但显然...从她们的愁眉苦脸来看,应该是效果不彰的样子,哈哈!

    「Come   on~你这只披着黄皮肤的岛国Monkey,快来陪你的美国人叔叔好好玩一下啊!」,伸出左手手指来回摆动和招呼着我进攻的挑衅中,我在安德森的眼睛里,彷佛也看见了另一个、同样处于异常兴奋状态下的自己。

    「如你所愿!试试看我的李家诸形拳-」,回应的叫嚣声中,我和安德森两个人的身体、又是一个迅速地拉近距离和打起了rou搏战。

    「双蛇搏鹰!」,双手推掌一出,再补上一个左手托住右手肘子使出的一个托掌,往上击中了安德森下巴的瞬间,我已经转身在脚步划圆的律动中,顺势一个左手肘击给抵上了、安德森左边侧腹的肋骨上。

    「鱼游洄澜!」,这招肘击的效果不差,我看见了安德森终于是露出了、略微感到难受的表情之间,我一个左脚停下脚步后,扭腰趁势从腰间挥出的一记短拳、有着和内家拳法里的"寸劲"是异曲同工之妙的使劲一击,则是打在了、他硬如石头的六块腹肌上;而这一招,我则叫做是「神龙穿云」。

    「喝啊...喝啊...」,捂住吃痛的肚子给后退了几步后,安德森则是一脸过瘾地看着林恩中校这样说:「林恩啊!比起漂亮的女人、啤酒和扑克牌,这种会痛死人的感觉...果然...还是比较适合我这种人啊!」。

    于是,开始飙着大汗的安德森、毫无迟疑地又向我扑了过来,有如一头因为受伤、而更加显得凶性大发的老虎或狮子一样;而参杂在几记锐利的左刺拳里、他的一记右上钩拳给擦过了我的左脸脸颊后,也让我又抓住了一个、回以近身攻击的大好契机。

    但「神龙穿云」的复制一击给失了效,安德森本能地放下左手肘子给挡住了、我的一记右手短拳后,让他猝不及防的后着、却是我另一招的「仙人指路」-

    那是左手发起的攻势,一气呵成的指戳、正拳、推掌和左脚抬起的一记直踢,一连几下针对着横隔膜位置的心窝、不留余地的连环攻击,也让安德森是单手按住了心窝、上气不接下气地激烈喘气了起来。

    「Fuck!这就是你们说的..."声东击西"是吗?So   good...」

    「是啊!不过,也该结束了,安德森!」

    为了弥补体格上的差距,我一连几招大招消耗掉的体力、远比安德森来得剧烈许多;心知自己无法再久战下去,我打定主意的最后一波肢体攻防,则是由我第一次主动向前、先发制人地发动了攻势...

    「别小看我!我们美国人是无敌不败的!」,安德森用力挥出的一记右钩拳落了空,但拳头划过的风压、仍然让我不由得是寒毛直竖地避开了这一击。

    「灵猿抱石!」,接着,我一记左脚下段侧踢奏了效!安德森右脚膝盖中了招给单膝跪在地上后,我随即两手握拳的拳眼一围上、一招是合力击打在了安德森的两边太阳xue上。

    再来,一招「白鹤冲天」的迎面膝盖蹴击,在让安德森目测有190好几的高大身体、跟着脑袋猛然给往上一抬后,又换成双膝着地的姿势跪了下来;此时,全身吃力地连口水都喷了出来的我,则是立即又补上了、两招李家诸形拳的招式,分别直取了安德森的周身要害...

    「仙鹤插翅」的一招,我同时挥出的双手手刀、奋力击斩在了安德森粗厚的脖子颈动脉上后,我回开脚步地半转了一个圈子、结合全身重量的一个右手肘击顺势落下,正中他头顶上天灵盖的这一击,则是"李家诸形拳"中的「懒猿倚松」这一招。

    「阿爸,那个像只黄毛大猴子的外国人,他还能再站起来吗?」

    「李大哥...你...」

    「不知道,别问我了,我也在对他做着观察...」

    用尽全力的几招过后,我缓缓抽身地退回到了、距离安德森有两三个大步远的地方上戒备着;秉着"先礼后兵"的起手式架势,我一边暗自吞吐气息地调整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体力来。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要记住你、你这个...能打赢我的台湾人...」,就算是一脸脸色惨白、重心不稳地在摇晃着身体当中,但眼前这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壮汉、仍旧拒绝让自己就这样给跪倒在地上的一个落败姿态。

    「他叫做李振国...对吗?上校?」,平静地看着我打败了、原本趾高气昂的同胞部下·安德森,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林恩中校,却适时地出面撑持住了、安德森准备一个正面扑地倒下的庞然身躯,并且对着已然昏厥过去的安德森、替我回答了他刚刚问的这一个问题。

    「原谅他吧!他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生老虎,只是在找人发泄着...闷在身体里的那一口闷气...」

    「我明白,尽管已经退伍了好几年,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的灵魂...还留在古宁头大战的小岛沙滩上、徐蚌会战的冰天雪地中,或是遗落在缅甸边界的某一个蛮荒丛林里...」

    「很好,孙立人将军的友人,我们确实有见过面...可以的话,我愿意代表我们美国军方感谢你...可以忘记今天晚上、发生在这条小巷子里的所有事,可以吗?」

    「没问题,我懂...再见了,林恩中校,我们大概是后会无期了!」

    「感谢不尽,你用你的实力和气度、让我重新记住了台湾人的样子,再见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台湾人...」

    走了,林恩中校搀扶着安德森少校走了;而不知不觉中,我的裤子口袋里,则多了两张直条样式的拾圆券钞票;而这笔无中生有的二十块钱,也许是刚刚的那位美国友人、他暗中送给我的"离别礼物"吧!哈哈!

    「阿爸!」、「李大哥!李大哥!」,但在一场恶战过后,精神从紧绷中一个松懈了下来时,只见我的眼前跟着一黑、我便失去意识地倒了下去,也吓坏了我家中华和秀凤她们俩。

    「阿爸~」、「怎么办?李大哥!李大哥!」,我累了,累得我接着是闭上眼睛给陷入了昏睡,即使可以听见一旁、我家中华和秀凤她们俩的叫喊声,此起彼落当中的聒噪吵闹。

    而在那一刻闭上双眼的瞬间,我想,属于我的习武之德...我,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第三章,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