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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回 抱歉

    

第一百二十九回 抱歉



    二日後

    宗經灝整裝待發,帶著榮南出門。身後,有把嬌聲叫喚著他。

    "夫君。"

    他回過頭見到世子妃。

    "有事?"

    世子夫人走到他身前。

    "夫君出征之時,跟妾..."

    她看到他多回頭看榮南,沒有細聽其說話,便是詞鋒一轉。

    "...不是要急之事,待回來再與夫君相討。"

    她賢淑地為他整理著衣領,掃動毛氅,便送他出門。

    身後之婢女見著,委屈地叫嚷著。

    "夫人...世子爺都不解風情的"

    她淡淡地道:

    "不解風情,總好比某日領一個女子回來,要我認下來,為之強。"

    她看到馬車走遠才離開,才轉身回家,對於婢女為她感到委屈,她明白。或許未出閣前,她期盼過郎情妾意之戲碼,生活過後才明白鶼鰈情深不是每對夫妻都做到,但願能相敬如賓,白髮皆老,都足矣。

    宗經灝對於世子夫人剛才叫喚其之事,沒有放於心上,車上都為待會見到二哥之事而心神不定。

    城郊之宅院裡,由宗經灝步入宅子內,便感覺低沉及壓逼,讓人每喘一口氣,都感辛苦著。

    步入到大廳裡,見著江洐逸可是到來了。

    今日,他穿著一身玄墨色外衣,身後之遠東拿著一件墨灰毛氅。

    宗經灝解下毛氅,交到榮南手中。

    "二哥,今次可是早到。。"

    江洐逸應聲,回過身道。

    "早到晚到,都是常事。"

    他回句夾棍帶槍的話。

    "是啊!二哥對待自家人總是寬容的。"

    "那都要看事情的嚴重性。"

    兩道頎長身影,堅挺地站立大廳中央。倆人都互相關懷著對方,笑看著對方,空氣中又是瀰漫着一陣烽煙四起之味道。

    他倆互相擺出請行之動作,請對方到偏廳坐著。

    他倆對立坐於一張圓桌上,宗經灝煮著茶,看著江洐逸道:

    "二哥,近日氣息良好。"

    "城外環境優美,會讓人心曠神怡。你那邊情況如何?"

    他把煮妥的清茶,倒到茶杯裡,並推到江洐逸面前。

    "二哥,何不先喝杯茶,潤過口。"

    江洐逸瞄著他,端過茶杯。

    "寶親王沒有甚麼異樣,他亦沒有跟西北那些將領有過多接觸。至於,近日京中發生之事,相信二哥都一清二楚。"

    "嗯。"

    "二哥,甚看聖上對寶親王之態度?"

    "他近日身體虛弱,精神萎靡,是想需要平衡各方勢力。"

    "但是,他過於寵信某一方。"

    江洐逸拿過茶壺,為倆人各添杯茶道:

    "那又如何,沒有到最後,鹿死垂手都不知道。最重要,是不要行差踏錯。"

    "但是,不未雨綢繆,可會鑄成大錯。"

    "這樣錯的地方可有我在內嗎?"

    頓時,氣氛僵硬起來。

    身後之隨從齊亮出利劍。

    "二哥,可真查到了。"

    "為何要這樣做?"

    "我沒有打算要取您的性命,傷及到您只是誤會。"

    "不是想刺殺我,卻要行刺我宅子,這說法不合理。"

    宗經灝輕笑著。

    "不合理嗎?這樣二哥會如江洐澤一般,鍾情那位家妓,又稱得上合理!"

    江洐逸詫異地看著他,語氣帶點軟化之跡象。

    "就因為這樣!"

    "二哥覺得這是小事?"

    "這只我之情事,小事,便觸發你動殺機。"

    宗經灝大笑著。

    "情事!小事!二哥,您被那家妓迷得失了分寸了。生為世家子弟,牽一發動全身,每個舉動都涉及家族利益,興旺。這些都是您教導我的,今日,您居然為此小事,來執問我為何要為之。"

    他指著手指桌面道:

    "當日,您要把她培養成一名家妓,便是已預視到她之命運,作為一名棋子,用完便要掉棄了。不是拾回來,給自己私用。"

    "您為何要假借我之手,把她要走,便是想給江洐澤一個警告,不要把感情錯負於她身上,她只是一個卑賤之家妓。二哥!今日您為何要為之。"

    他一臉憤慨肅殺之氣,迎上二哥。

    "如果您顧念兄弟情份,您動不了手,今日我代您效勞。江洐澤有任何不滿怒氣,盡可以衝着我來。我在此可以道,我做得出,已是預了他會對我痛下殺手。我擔起那個惡名。"

    "二哥!"

    他道著他搖著手指。

    "不是,我凱旋歸來,迎接我的是您跟她有了血脈相連之子嗣。"

    "這樣,您置我於何地?置為您賣命那些人於何地?"

    他鏗鏘有聲,憤慨激昂地道完,偏廳頓時鴉雀無聲。

    江洐逸平靜地拿過杯子,困難吞咽著口中之茶水,才擺手要遠東收起軟劍。

    宗經灝亦遞一道眼神給榮南,要他收回利劍。

    "便是因為她,你才派人來宅子刺殺。"

    "難道,您以為甚麼?"

    是的。他教導出來之弟弟,不會想取他性命的。

    江洐逸站立起來,走到他身旁,揖手彎腰道:

    "經灝,是二哥對不起你。"

    他,有千個萬個辯解之理由,這不過男女情愛,何需這般嚴重。當真這樣道出來,他真是   變成真真正正的卑鄙小人,不知如何面對這位跟他肝膽相照,生死托負之好兄弟,他願意為他之計謀蟄伏對手身旁探聽消息,這個可以以命相負之兄弟,他不能亦不可寒了他之心。

    他可以對任何一個敵人使這樣之jian詐之術,卻用不到於自家人身上。

    而他,卻為她要他給出一個理由。

    事實上,應要比出解釋之人是他吧!

    宗經灝立馬站起,便聲嘶力竭地道:

    "二哥,她真的那般重要嗎?重要到,您為她卑躬屈膝,為她來跟我面前低聲下氣道歉。她.真。的.那.麼.重.要.嗎?"

    江洐逸抬起頭地道:

    "宗灝,二哥亦有倦怠之時,你知道嗎?"

    再把他扶坐回櫈子上,再為他續杯茶,才道:

    "二哥,亦不是你想像般堅強無懼的。我之懦弱、膽怯、無力不能於你們面前表現,因為你們是看著我行事,我不能退縮或者害怕,但是,我亦是人,我會的。我需要個人來傾聽我之膽怯。你明白嗎,經灝?"

    "一定要是那位低賤之家妓嗎?"

    "經灝,二哥所求只是有人相伴。"

    "即使您會成為大家取笑之對象。"

    "或者,這樣才好呢!"

    "二哥!"

    "於情,我對她動心。於事,江家不再需要匹配之媳婦來襯托它之顯赫了。"

    江洐逸再為兩人續杯茶水,舉高杯子,道:

    "經灝,可否包容二哥這次?"

    宗經灝一目不眨地盯著他,此時,偏廳僵硬著。

    直至風吹入屋,他抿著嘴,拿起茶杯,一喝而盡。"砰"一聲,茶杯放下,他便立馬站起來道:

    "二哥,祝您佳偶天成,早生貴子。"

    江洐逸欲想挽留他。

    "經灝..."

    他背對著他道:

    "二哥,我需要一些時日冷靜一下。"

    他便快步離開,榮南忙於身後追趕上其步伐,側偷覷其臉色,看著鐵青之臉龐,他噤聲躡足,不敢擾著他。

    他可曾見過如此卑微之二哥。他誤傷了他,他都是簡單一句帶過,便是因為這樣,便沒有再問下去,反之,他居然低聲下氣地求他接納那個家妓。

    那個卑賤之家妓。

    該死!當初,江洐澤有二哥那份責任及承擔,便沒有今日之事了。

    愈想他愈激氣。

    反之,江洐逸靜靜地坐於偏廳中,久久沒有動作,他興慶視為兄弟之弟弟沒有出賣他,卻沒有令他接受她而惆悵。

    門外之樹葉一片片被吹落。

    遠東見著秋風漸濃,日光短暫,輕聲喚著。

    "二爺,天色已晚。要回去了。"

    "嗯。"

    江洐逸動著僵硬之手腳,萎頓地站起來。